金錢和幸福之間的關係很明顯,但並不簡單。
其中一個微妙之處是,金錢對幸福很重要,但又不是那麼重要。由於大多數人生活在一個相當狹窄的幸福感區間內,通常需要收入大幅增長才能實現幸福感的顯著提升。
其次,研究人員尚未確切闡明為什麼更多的金錢與更強的幸福感相關。比較主流的是基林斯沃思的解釋:重要的不是錢能買到什麼,而是錢能提供的選擇。
幸福感本身也和人們的財務狀況有關。根據《國家科學院學報》(PNAS)在2012年的一項研究,那些在青少年時期有較高幸福感的人在30歲左右可以賺到更多的錢,即使將他們的社會經濟背景考慮在內也是如此。
邊際效用遞減規律
隨著你收入的增加,多賺的每一塊錢對你幸福感的影響越來越小。
加薪對一個人幸福感的影響更多是通過百分比變化而不是具體金額。根據基林斯沃思等人的研究,如果你的工資從5萬美元翻倍至10萬美元,通常需要再翻一倍達到20萬美元,才能讓幸福感有同種程度的增加。
艾米·格拉布爾(Amy Grable)過去總是壓力很大,擔心賬戶裡沒有足夠的錢來支付日常開銷。但是,隨著她的收入在過去六年裡從大約6.5萬美元增加到10萬美元,她的財務憂慮逐漸減輕。她償還了部分學生貸款,還買了房子。
這位來自奧勒岡州奧勒岡市的42歲產品經理說,她並不幻想躍升到更高的薪酬等級,部分原因是她已經經歷過從不穩定到穩定的躍遷,這種變化本身感覺更為重要。
「我現在的收入水平感覺很完美,」她說。
還有一些人,加薪對他們來說沒有太大作用。基林斯沃思和卡尼曼在2023年的論文中指出,對某些群體來說,收入在超過10萬美元以後幸福感就不再上升,而對另一些群體來說,幸福感則會加速上升。
「對某些人來說,金錢就是比較重要,」基林斯沃思說。他目前正在研究還有哪些其他特徵可以預測這些差異。
沒有什麼魔法數字
有人認為,收入一旦達到某個點,幸福感就會停止上升,其實並不存在研究人員一致認同的魔法數字,尤其不會是7.5萬美元。
一些研究(比如基林斯沃思的研究)發現,並不存在這樣的一個點,或者說至少他們在現有數據中沒有發現這個點。也許它存在於沒有足夠數據支持的收入階層中,比如100萬美元或更高水準。
「針對非常富裕的人群做研究非常困難,」密西根大學(University of Michigan)的經濟學家賈斯廷·沃爾弗斯(Justin Wolfers)表示。「這個群體的數量不是很大,而且他們不喜歡回答調查問卷。」
其他研究人員則表示,薪資超過一定水準,幸福感實際上會趨於穩定。
即便幸福感還能有不易察覺的提升,「幅度也會很小,幾乎毫無意義,」牛津大學賽德商學院(Saïd Business School at the University of Oxford)研究幸福感的經濟學教授揚-伊曼紐爾·德內夫(Jan-Emmanuel De Neve)指出。
儘管如此,有關最高幸福感薪酬的想法仍然很有吸引力。
2010年那項研究的另一名作者、諾貝爾獎得主安格斯·迪頓(Angus Deaton)表示,他認為7.5萬美元這個數字之所以被經常引用,部分原因在於它對許多人來說似乎夠得到。
「也許人們喜歡這麼想——非常有錢的人也不會因此得到太多快樂,」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