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離婚數字急劇上升,英國《經濟學人》報導,2024年上半年有130萬對夫婦離婚,卻只有340萬對夫婦結婚。這是十年前登記結婚數量的一半。生育率也變得越來越低,年輕中國人對組建家庭的日益遲疑,促使整個中國社會反思。值得關注的是,當那些婚姻統計數字逐漸減少,但中年和老年人(壯世代)尋求再婚的人數上升。
離婚男子被當「稀世珍寶」,離婚女子成了「二手貨」
據中國民政部統計報告,2019年有近四分之一的新婚夫婦曾經結過婚。北京師範大學教授高穎(音譯,Gao Ying)描述一個充滿殘酷且不平等的再婚市場,城鄉差距極大。在城市中,離婚的男性被視為「稀世珍寶」(treasure),擁有管理新婚姻的經驗。相比之下,離婚的城市女性被稱為「二手貨」。而在農村,由於數十年的「獨生」政策造成性別選擇性墮胎,普遍男多於女,性別比例失衡。
在重慶兩路的商店裡,閻女士說,村裡的女性在外地工作後變得更加自信。她的友人在十年前離婚,然後決定獨自撫養女兒,而不是急於再婚。這位女性正在等待她的青春期女兒長大,等女兒上大學後,再尋找一位合適的再婚對象。
為了解離婚男女在城市中的情況,《經濟學人》記者前往重慶的人民公園。這是一個建在長江上方的樹蔭平台。每周五清晨,這裡會舉辦一個40歲以上的「約會角落」。一面低牆上貼滿NGO張貼的紙張,該組織的數據庫中有超過8000名男女。許多女性相對富有,她們通常要尋找更有錢的男性,但她們往往會感到失望,因為找到的男性都比較沒錢。這些男性也感到沮喪,他們希望女性美麗又有錢,結果不到十分之一的人能找到結婚對象。
來自中國北方的鞋商趙先生站在石欄杆旁。他46歲,身穿藍色polo衫,體態健美,但他感嘆說:「現在真誠的人,真的很少。」十年前離婚的他,沒有孩子,也不想要孩子。他願意接受帶有子女的伴侶。
在另一個角落裡,來自安徽省的44歲吳先生在等待,他在工廠和餐館工作的多年中,從未找到另一半。他曾經與一位女性交往,但女友認為他的村莊太破舊,於是離開了他。他後來到了重慶大城市,他一直嘗試在街上賣糖葫蘆,但老是被城管趕走。他正在尋找一位離婚女性,「最主要的是要心地善良,」
保守社會迅速改變,年長者希望「試婚」生活
53歲的當地離婚女性何女士,正在尋找一位60至70歲之間的伴侶。與成年的女兒疏遠的她希望找到一個可以「一起散步、打乒乓球、下廚做飯」的人。中國政府近年來讓離婚變得更難,何女士說,年長者希望以非正式的「試婚」方式共同生活。
一些年長的男性穿著像青少年一樣的衣物,穿著短褲、T恤和帽子,這些裝扮毫不亞於紐約的饒舌歌手。其中之一是68歲的胡先生。他希望找到一位50歲左右的女性,但他認為自己的機會渺茫,所以來這裡「只是為了玩」。
對年長中國人來說,他們有一個共同的擔憂:年輕人似乎不願意或害怕建立家庭,甚至對戀愛不感興趣。沒有人應該哀悼那個尊崇「貞節」的舊中國,但明天的中國可能會是一個孤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