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劍虹專欄:史迪威事件80周年─重審影響中美關係走向的蔣史關係

2024-10-20 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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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迪威確實有驕傲自大跟剛愎自用的問題,實際上不要說蔣中正,他與包括美國總統羅斯福在內,絕大多數的美英軍政領袖都一樣處不來,最大的原因在於他不會隱藏自己的脾氣。然而史迪威卻絕對不是種族主義者,與史迪威熟悉的克益德(John Goette)回憶史迪威曾多次讚揚國軍的吃苦耐勞,並強調史迪威的個性不會說謊,他一但讚揚起國軍就絕對是真誠發自內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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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筆者之前關於密支那戰役的文章中,史迪威為了維護國軍軍心,接連三次拔掉「麥支隊」(Merrill's Marauders)官長,得到國軍弟兄一片好評。為此他徹底失去了「麥支隊」弟兄的擁戴,顯見他絕非種族主義者。史迪威為反攻滇緬的國軍打造超強後勤體系,甚至不惜動員飛機將受傷的國軍弟兄送回後方醫治。

也難怪蔣中正就算趕走史迪威,後來也還是要以「史迪威公路」(Stilwell Road)命名由國軍打通的中印公路。所以蔣中正固然與史迪威不合,卻仍然無法否定他在滇緬戰場的功勞。所以梁敬錞對史迪威的評價著實是不全面的。蔣中正固然沒有如塔奇曼等人所懷疑的那樣對抗戰毫無興趣,但是蔣中正有無利用美國對日作戰之際保存實力打共產黨的想法?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事實上就連梁敬錞,都在他旅居美國時所寫的《九一八事變史述》中將東北喪失的責任歸屬於蔣中正的「不抵抗」政策上。雖然「不抵抗」政策根據張學良晚年回憶是由他本人所下,跟蔣中正無關,但卻足以顯示即便梁敬錞都對蔣中正抗戰決心持懷疑態度,只是後來回台灣任官以後在白色恐怖的環境下將這樣的懷疑隱藏了起來,又何以能反駁塔奇曼對蔣中正的疑慮呢?

從蔣中正給魏德邁的信,可以看出他並不抗拒美軍主導國軍的軍事改革。(胡佛研究所)
從蔣中正給魏德邁的信,可以看出他並不抗拒美軍主導國軍的軍事改革。(胡佛研究所)

蔣中正抗拒改革嗎?

在為史迪威平反的同時,我們也要為蔣中正講句公道話,因為塔奇曼的作品同樣只單方面引用美方資料,沒有參考中華民國的觀點。蔣中正的抗日決心絕對不可能動搖,尤其是美國參戰後更不可能動搖,畢竟他不像汪精衛或毛澤東那樣有強烈的大亞洲主義思想,純粹從現實主義出發,美國參戰意味日本必將失敗,蔣中正無論對日本有再多感情都不會跟失敗者站在一起。

至於說蔣中正抗拒西方現代化改革更是無稽之談,實際上打從國民政府在1928年成立以來,就大規模引進美國的航空、石油、財經以及法律事業進入中國投資。即便是看似推廣儒家傳統的新生活運動,其實背後都有美國傳教士在支持,哪怕是對首都南京的建設都全面參考華府的市政藍圖,顯見蔣中正的國民政府是中國有史以來最為全面擁抱美國價值的政權,怎會抗拒改革?

美國參加太平洋戰爭後,蔣中正甚至將空軍指揮權毫無保留交給了陳納德(Claire L. Chennault),並委任他為中華民國空軍參謀長。要知道,對蔣中正夫婦而言,空軍的重要性是從一開始就不輸給陸軍的。至於陸軍指揮權,是否就完全不能交給美軍?從後來魏德邁(Albert C. Wedemeyer)將軍取得了39個黃埔系精銳步兵師指揮權的發展來看,其實也是完全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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