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第四十七位總統川普將在2025年1月20日中午正式上任。二度登基的川普已經高齡78歲,任期只有4年(遠不如他艷羨的幾位「萬年總統」),而且不能連任(美國憲法增修條文第22條),因此他勢必一上台就全力施為,確立「川普主義」(Trumpism)成為美國(至少保守派)的基本國策。英國《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已經如此形容:川普是「自羅斯福(Franklin D. Roosevelt)以來最重要的一位美國總統」。
簡而言之,所謂「川普主義」除了川普特立獨行的作風(他是美國歷史上第一位重罪犯總統)之外,在外交上是孤立主義、在軍事上是不干預主義、在經濟上是保護主義、在內政上是本土主義。然而選前緊鑼密鼓時期,有人提出一個嚴重的指控:川普是個法西斯主義者。11月5日大選落幕之後,這個指控也化身為一個偌大的問題:川普主義有多少法西斯主義的成分?全球超級強權新領導人會是一個法西斯主義者嗎?
將川普和法西斯主義、甚至納粹或新納粹掛鉤並非新聞,早在他2017年第一次上任時就有許多批評者言之鑿鑿。然而這回兩位指控者米利(Mark Milley)與凱利(John Kelly)身分非比尋常:兩人都是美軍退役四星上將(陸軍、陸戰隊),都曾在川普政府長期擔任要職(參謀首長聯席會議主席、白宮幕僚長與國土安全部長),對這位前任/候任總統有非常近身、深刻、權威的觀察。
首先開砲的是米利將軍。名記者伍華德(Bob Woodward)新書《戰爭》(War)引述米利的說法,形容川普是個「徹頭徹尾的法西斯主義者(fascist to the core)」,「美國最危險的人物」。米利2023年卸下軍職時的告別演說提到:「我們(軍人)宣誓效忠的對象不是某個國王、女王、暴君、獨裁者或嚮往獨裁者的人。」最後一語顯然意指川普。
然後凱利將軍接力,他接受《紐約時報》訪問時先援引《維基百科》(Wikipedia)說明何謂「法西斯主義」:「一種極右派、威權主義、極端民族主義的政治意識型態與政治運動,特點是獨裁領導人、中央集權的威權政體、軍國主義、強硬鎮壓反對意見、信仰一種自然形成的社會階層。」
然後凱利點名批判:「這位前總統當然是極右派,當然是威權主義者,親口承認自己羨慕獨裁者。因此他當然符合『法西斯主義者』的一般定義。」凱利說川普提過不只一次:「希特勒(Adolf Hitler)也做過一些好事(例如發展經濟)。」他嚮往獨裁治國,對動用軍隊鎮壓示威抗議一直興致勃勃,相信法西斯主義優於「美式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