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方式百百種,可以選最省時快速的飛機直達,也有人選擇搭乘巴士和火車,體驗一趟長達數天或數十小時的長途之旅,但別誤會,他們並不是因為車上有奢華服務,或是舒適座椅而選,相反地那整趟旅途,很可能得忍受疲憊與身體疼痛,這就是近期愈來愈多中國年輕世代,偏好的「鐵屁股旅行」(iron butt)模式。
I found this on Daily News: [Young Chinese are ditching planes to travel long distances by bus and train. Meet the ‘iron butt’ travelers]https://t.co/QykeUsBnC1
— Beckey Girard (@BeckeyGirard) November 9, 2024
如今這種極端旅行方式,在中國社交平台小紅書(Xiaohongshu)上,愈來愈多人嘗試或效法實施。CNN報導中舉了一個實例,一名年僅23歲的林姓青年,從中國西北部的新疆前往哈薩克首都阿斯塔納(Astana, Kazakhstan),他選擇搭乘長途跨國巴士,一共耗時3天、數十小時時間才到達,根據男子發布的影片描述,他全程只能直挺挺坐在座椅上,沒有多餘空間、飲食或其他設備服務,整趟旅途非常不舒服。
然而,這並不是他第一次嘗試這種交通方式,回看林姓青年的貼文,能發現過去一年以來,他多次搭乘超長途巴士和火車,前往他所選擇的目標。他屬於社群上,自稱「鐵屁股」旅行者的一份子,這個稱呼起因是,他們耗費大量時間、坐在不舒適的座椅上,讓身體感覺被鍛造成金屬般堅硬。這群旅行者多為年輕人,包含剛從大學畢業的學生,雖然旅行經費可能不如一般旅客,他們有比其他人更多的時間。
這股趨勢在網路上,參與者被稱為「鐵丁」,在小紅書擁有不少支持者,光是「#鐵屁股」旅行的標籤,迄今一共累積多達1980萬次點擊與大量貼文。這群旅行者的座右銘是:「有鐵屁股的人先享受世界。」雖然看似是個雄心壯志的口號,但實際上與多年曾流行過的窮遊沒兩樣,根據參與者的說法,之所以選擇鐵屁股旅行,「主要原因還是預算考量,想利用鐵屁股旅行,讓自己能花更少的錢,卻可以去到更多地方。」
中國過去2至3年以來,國內持續延燒的房地產危機,搭配國際大環境不佳,導致消費需求疲弱、青年高失業率,以及經濟不確定性,讓這些想探索世界,荷包卻不允許他們走「普通行程」的年輕旅行者,傾向於尋找低成本的冒險。根據他們的文字或影像描述,旅行途中仍會把握機會享受樂趣,並在中途停留時,設法品嚐當地美食並結識新朋友,但這一切的開端,他們必須得先熬過最艱難的旅程移動過程。
Popular Chinese blogger captures trend of 'iron butt' travel, spending just $3,700 across 42 cities around the world https://t.co/epCvYr86pY pic.twitter.com/NgCVAzd5gi
— AsiaOne (@asiaonecom) September 24, 2024
雖然這種旅行方式,會讓旅行者遭遇身體上絕對疲憊,或也可能遇上各種不可抗拒的突發變故。但對於「鐵丁」支持者而言,這一種能真正體認沿途特色、感受不同文化與結識更多人的最佳方式,用中國流行用語來說,就是一種「接地氣」的旅遊體驗。前文提到的林姓青年,打從2023年底迄今,林男已完成至少十趟「鐵屁股旅行」,累積超過300小時的巴士和火車時光。除了上述那段前往哈薩克的旅程,他印象最深的一段,是從昆明搭20小時巴士,前往東南亞寮國邊境。
沿途在巴士上,林男認識大批遇到了一群前往泰國、寮國和緬甸邊界金三角的農民工,當地可是國際著名毒品走私地帶,從中了解許多故事、農村現況和基層經濟。與以旅遊為目的的「鐵丁」不同,對於農民工而言,並不是仿效流行才這麼旅行,他們只是因為無法負擔飛機票或高鐵票,才被迫選擇用更多時間去換取。
除了林男的走法,小紅書還有各種介紹和路線規劃。一名名叫彭飛的女孩,花了1萬人民幣(約1400美元)走訪七個國家,從中亞一路遊玩到歐洲。主要靠搭乘巴士,從哈薩克出發向西前往土耳其,途中停留亞美尼亞和喬治亞兩國。整趟行程中,唯一搭飛機的一段,是從烏茲別克到阿聯大公國,其他時間都靠長途或夜間巴士打發。
這些旅程中,旅行者們動輒等在巴士上,面對面坐著數十小時,聊天就成為他們打發時間的最自然方式,而在這樣的空間裡,也能很快收穫友誼。
彭飛受訪時就提到,沿途她遇到許多激勵她的人,「路上遇到很多志同道合的年輕人。很多都是休學或剛畢業的學生,他們跟我一樣,都沒有多少錢。但他們不急著踏入職場或融入社會框架。他們大部分都渴望探索更多可能性,並把握年輕時光,多看看這個世界。畢竟年紀再大一點之後,可能就無法再繼續當鐵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