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官方調高今年的通膨數字,這個「小動作」算是具體而微的指出明年經濟最大的風險之一。
上周行政院主計總處公佈新的經濟預測,除了調高經濟成長預測值外,也上修今年的通膨(消費者物價指數年增率CPI)至2.18%,雖然只比8月的預測值上修0.01個百分點,從統計的觀點看算是「誤差範圍內」,但必須注意的是:這是連續3年通膨超過2%的警戒線,再者,明年CPI預測上漲1.93%,除了數字再次在警戒邊緣徘徊外,預測值也是上調,以明年的全球情勢看,這個接近警戒線的數字再次上揚的機率大。
明年全球經濟最大的變數,毫無疑問就是「川普2.0」上任所帶來的震蕩,幾乎各國政府、學者專家、市場人士,都肯定川普必然會為全球經濟與貿易帶來全然不同於過去的衝擊,因為川普是百分之百的「反建制派」,傳統那套思維、政策都不適用於他。但也沒有任何人能較精確的預測、估計到其影響層面、衝擊大小,因為川普施政充滿著即興式、不確定性又善變的特質。
目前較肯定上任後會實施又會衝擊到經濟、早已廣受矚目與討論的政策,當然首推就是關稅政策;自稱「關稅人」的川普說關稅是世界上最美麗第字眼,競選期間就宣布當選就要對所有進口商品課10-20%的關稅、對中國進口商品課60%的關稅。甚至在尚未上任前,他就「提早公告」上任第1天就要對墨西哥、加拿大課25%關稅,對中國再加徵10%關稅。
因此,縱然不排除川普會藉喊出課高關稅、對他國施壓以遂其「交易」,但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川普提高關稅的決心與可能,一旦川普出手加徵關稅,多半會引來對手的報復,特別是如歐盟、中國、東協等具規模與實力者。
在各大經濟體亮相提高關稅時會引發的效應,一個是物價會提高,廠商要承擔更重的關稅時,即使無能全額反應在售價,或是短期間可咬牙吸收關稅帶來的成本增加,但最後終究還是要反應在價格上。再者,在各國彼此競相出手打擊對方時,也會同時引發供應鏈重組、移轉的效應: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供應鏈的移轉與重組是一個成本高昂的過程,而且短期會有缺貨風險,這些都會帶來成本上揚進而造成物價上漲。川普持續對中國打貿易戰、科技戰等,也同樣可能會有強化通膨壓力的效果。
除了提高關稅帶來的通膨壓力外,川普的移民政策同樣也會助長通膨壓力。川普要對非法移民進行全面的驅逐行動,明年目標就訂出高達110萬人的目標。撇開合法與否問題不談,非法移民其實是美國經濟中重要的一環,甚至可說非法移民對美國經濟是有相當的正面貢獻。這些非法移民主要落腳在建築業、農業、旅館業和製造業等領域,如果強力驅逐非法移民政策落實,代表的是美國經濟體系中的勞動力馬上要少掉一大塊,影響所及,先是嚴重缺工帶來的薪資增加,接著延伸到價格的上漲。
例如,以美國建築業的勞工而言,有超過2成左右、約244萬人是非法移民,以現在建築業已缺工50萬人的窘境估,川普的驅逐令實施後,建築業缺工會更嚴重,許多房屋從興建到改建、甚至維修計畫都要停擺,這當然會推升房價、助長通膨。
當然,明年還是有一些有助紓緩通膨壓力的因素與可能存在;例如,川普如能實現其誇口的結束俄烏戰爭(不必1天結束,短期內結束即可),或是中東戰火平息,都能去除一個通膨的不確定因子。再如中國持續對外「輸出通縮」,或是萬一全球經濟因關稅大戰陷低迷,都會讓物價變和緩平穩。雖然有學者看好川普新政會讓國內明年通膨下降,但整體而言,明年物價上漲的通膨壓力會是主軸的機率更大。
物價上漲時,受傷最重者必然是經濟弱勢者,他們規避通膨的能力較低,物價上漲讓其購買力降低的同時,相較於擁有更多資產的高所得者,低所得者不能從通膨帶來的資產上漲中獲利;更且這波通膨中,漲幅高的是食物類與能源類,這2類產品占低所得者支出的比例又較高所得者高,因此受傷更重。
面對明年通膨提高的風險,政府在炫耀、自滿於較高的經濟成長率之餘,更該注意到不平衡發展下,經濟弱勢受傷更重的不公平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