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健康保險公司執行長布萊恩·湯普森上週在紐約街頭遭到暗殺身亡,《紐約時報》卻指出這起命案引發民眾「病態的歡呼」。為何保險業高管在美國社會如此不受待見?社群網站的討論似乎可以看出端倪:許多人在生命中的艱難時刻與保險公司都有過不愉快的經驗。
湯普森(Brian Thompson)是在美東時間4日清晨6點44分左右,穿著藍色西裝準備走入希爾頓酒店大門口,槍手隨即從另一側路邊的車後走出,並以裝有消音器的手槍對他連開多槍。由於當天是聯合健康保險公司的年度投資人日,紐約希爾頓中城酒店則是活動會場,種種跡象顯示這是一起有預謀的暗殺,並非臨時起意或者意圖劫財。
雖然兇嫌犯案的動機尚未明朗,但警方表示,槍手打完的彈殼上刻有「拖延」和「拒絕」字樣,這兩個字正是與醫療保險公司打交道時的常見回應。《紐約時報》說,美國民眾在尋求醫療保險的賠付時,自費投保者經常遭到保險公司的「拖延」和「拒絕」。保險公司高管之死也引發了許多非常陰暗負面的嘲諷。
在CNN的槍擊報導影片下方,一位網友留言:「不幸的是,我的哀悼不在賠付範圍之內。」TikTok一位用戶寫道:「我是一名急診室護士,我看到垂死的病人被保險拒絕,讓我覺得很噁心。因為這些病人和他們的家人,我實在沒法同情死者。」還有網友抱怨「我每月支付1300美元的健康保險,自付額為8000美元,當我最終超過自負額時,他們卻拒絕了我的索賠」。
《紐時》指出,死者湯普森的業務範圍包括向個人、僱主和聯邦醫療保險等政府項目下的人員出售健康計劃,去年該部門的收入是2810億美元,湯普森則獲得1020萬元的薪酬—包括100萬美元的基本工資,其他則是現金和股票獎勵。這起槍擊事件引發了病人和家屬的痛苦傾訴,一位女性在TikTok影片中表示,她曾為殘疾的兒子申請一張專用床,卻無法獲得聯合健康保險公司的理賠;也有網友表示她生完孩子同樣無法獲得理賠,「整件事都讓我覺得很噁心」。
哥倫比亞商學院管理系主任史蒂芬·邁耶(Stephan Meier)對《紐時》表示,這起槍殺案可能會醫療保險行業造成衝擊。他承認保險這個行業「並不受人愛戴」,「如果你是另一家保險公司的高管,你一定會想『這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我會是下一個嗎?』」不過一名聯合健康保險的員工表示,該公司一直很清楚投保者的不滿,而湯普森其實是少數想對此採取行動的高管。
這名要求匿名發表意見的員工表示,湯普森曾對他們談到改變國家醫療保險覆蓋狀況和公司文化的必要性,但其他高管多半對此不願多說。國際醫療保障與安全協會主席克萊(Eric Sean Clay)則表示,北美少數醫療保險公司已經意識到高管們的安全問題,並且開始為他們提供安保服務:「執行長往往是組織中最受矚目的人物,有時人們會憎恨這個人,甚至想要傷害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