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執政黨傾巢而出,舉全黨之力,必要封殺高雄市長候選人韓國瑜,瞄準「高雄又老又窮」語病,陳稱光榮城市受到侮辱云云。筆者以為:韓總快人快語,語有未盡,且容申述之。
首先,陳勝吳廣起於田畝,摧枯拉朽,秦帝國轟然傾頹;然其所留下的:萬里長城、交通幹道(馳道),書同文、車同軌,開闢兩漢四百年基業。秦始皇前開措施,後世廣披德澤,然做得太多,做得太急,二世而亡,徒留遺憾。
承前,高雄市立博物館、愛河、城市光廊、駁二特區、市立圖書館,以及最近的衛武營場館,讓老高雄耳目一新,「原始察終」,必先說明本末,亦不能掠人之美。然若單以「建築」美侖美奐,而不考慮百姓疾苦,試問:哪個港都建築,規模與影響,勝過萬里長城?為何大家受不了秦帝國?又如:熱衷舉辦競技場活動的羅馬暴君尼祿,又為何被推翻?是以,單純以各項建設、嘉年華會,作為「光榮都市」的象徵,恐忽略廣大人民安身立命之基本要求。
或謂:秦朝末年,經濟不好,民怨沸騰,律師你不要用崩潰的時代,比較「民主聖地」;另舉光輝戛然而止的隋代故事。《通鑑紀事本末·貞觀君臣論治》,貞觀十一年,馬周對唐太宗進諫:「陛下掌政之初,一匹絹僅能換一斗米,但百姓無怨言;然而,現在一匹絹可以換十斗米,百姓卻抱怨連連,僅因陛下現在做些無關緊要的工作。國家興亡,不在蓄積多寡,而在百姓苦樂。以近事論之,隋糧倉,為豪傑李密所用,府庫財帛為篡臣王世充所取,到現在都還有剩餘。積蓄固然重要,然不可使民力枯竭,否則只是給賊寇所用。」等語,足見隋朝盛極而衰,亡於聚斂。
承前,高雄市雖有前開美麗的建築,各項招商的硬體設施,然業已鉅額負債,則為公知之常識。然舉債如何償還?財帛不曾從天降、由地出,自為市民所負擔。然南部所得較低,就業機會少,人口外流,乃不爭之事實。雕梁畫棟能取代柴米油鹽?瓊樓玉宇怎重於食衣住行?今高雄若走二十年來老路,摒棄民生,那與前開隋朝的聚斂老路,不恤黎民,又有何異?且不停舉債,等同將高雄市民人人的卡刷爆,誰來買單?「見盛觀衰」,何況高雄人口外流,連盛都還談不上啊!怎不能改弦易轍?
末以《呂氏春秋·慎行》故事作結:話說奇鬼能變幻人形,迷惑大眾。某老人酒後被奇鬼所惑,以為自己兒子捉弄自己,返家對兒子興師問罪。然經兒子一番解釋,老人方知乃鬼魅所為。老人心有不甘,又裝作酒醉,暗攜刀械,要格殺奇鬼。未料,老人的兒子怕父親晚間失蹤,出門尋父,卻被復仇蒙蔽的老人所殺,令人錯愕,也告訴我們必須謹慎判斷。承前,在民主時代,四年一次的選舉,攸關你我命運,更應明辨。正如奇鬼惑眾,高雄市長選舉向來,年年「拍案驚奇」:緋聞有錄音帶、深夜走路工,今日選戰白熱化,又有多少個「奇鬼」,蠢蠢欲動?親愛的市民,是要發大財?或聽信謠言,扼殺一個好市長與自己的好機會?實質你我深思。
*作者為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