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日」分子是「中國人的敗類」?還是對「仇日教育」有「免疫力」、能客觀觀察兩國關係的人?
但是,筆者從中國網絡或從包括「精日」人士在內的中國人那裡聽到的情況顯示,「精日」人士絶非王毅所稱的「中國人的敗類」或「賣國賊」。
「精日」人士的凖確定義應該是「對日本的眷戀或歸屬感超過對祖國中國的人」,用通俗一點的話說是,「太喜歡日本的中國人」。
「精日」人士是有一定特徵的:他們較多是在相對富裕、與外國接觸多的北京或上海等大城市長大,從小接觸到日本的動漫、遊戲、日劇等文化的80後和90後。
同時,他們接受過中國上世紀90年代以來強化的愛國主義教育,開始是對日本有強烈的反感,但通過來日本旅遊等,瞭解了真實的日本,對日本的看法經歷了從負面到正面的轉變過程。
可以說,「精日」人士是對「抗日神劇」等「仇日教育」有「免疫力」、能客觀觀察兩國關係的人。
反對挑釁大眾和政府的行為 在更深層次表現對日本的親近感與歸屬感
對所謂的自稱「精日」的中國人(包括前中國人)的採訪結果表明,他們也反對穿著日本軍服在抗戰遺址拍照的挑釁性的行為。他們中間也有「軍服控」,拍攝有關照片在私人空間作為個人愛好來玩,但是他們反對挑釁大眾和政府的行為。而他們的「精日」是在更深層次上表現出來的對日本的親近感與歸屬感。
「精日」人士中還有對日本有強烈歸屬感的人。居住於上海的一名80後女性說:「我精神上的祖國早已是日本了。」他們是被稱為「鐵桿精日」的人,但是真的有必要批評這樣的人嗎?誰都有權利選擇自己喜歡的國家,對這樣的人,就讓他們去好了(Let him/her go),即允許他們去日本生活、將來有朝一日作為日本人生活下去的人生之路,而沒有必要去批判他們。
比如在唐代,中國對於日本人來說非常有魅力,作為遣唐使,西渡大唐後選擇在中國生活下去的日本人也很多。當時有日本人批判他們為「精唐」人士嗎?問題在於,為何他們對自己的國家感受不到是祖國?中國也應該反思,自己的社會是不是有各種問題。
對日本的歸屬感不像「鐵桿精日」那樣強烈的中國人,我想稱他們為「溫和精日」人士。我遇到過自稱「對我來說日本是我的第二祖國」的人,而他們恰恰正是對促進中日相互理解最應該發揮作用的人。以各種理由阻礙他們對日本的關心和喜好是不應該的。
中國政府和媒體能否正視戰後實現了民主自由的日本?
可以說,中國政府和媒體對「精日」一詞是否繼續進行污名化,是他們是否能正視戰後實現了民主自由的日本的試金石。我一位中國朋友說:「官媒突然怒懟精日彰顯自信不足。」他認為,「誰不希望自己是文明禮貌素質高而又講求生活品質的人呢」,並向我介紹了一位中國年輕人的話。
這位年輕人說:「我愛中國也愛日本,這不是選擇題,兩者並不對立。」她批判政府污名化這個詞,從而讓那些喜歡日本的人不敢公開表達。她說:「我希望自己國家的領導者拿出勇氣和自信面對世界,選擇文明與進步。」
當然,中國值得日本學習的地方也很多。讓我們拋棄偏見,相互學習,走近真正的「中日新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