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翼復甦 故技重施煽動種族仇恨
最後一位一戰見證者於2012年過世,而親身經歷二戰的人也相繼逝去。歐盟內外危機接踵而至,自由民主共識遭到質疑,有心政治人物任意搬弄歷史、搧風點火,於是國族主義伴隨著種族仇恨,再次登上舞台,民粹主義者已經接手了好些個歐洲國家。義大利副總理兼內政部長薩爾維尼(Matteo Salvini)向國族主義靠攏,不僅拒絕渡海的移民靠岸,還呼籲羅馬當局驅逐移民。匈牙利總理奧爾班(Viktor Orbán)則大方挑撥國人仇外情緒,說「穆斯林打算接管匈牙利」。
以新興政黨「德國另類選擇黨」(AfD)為首的德國極右派已在聯邦議會取得相當席次,他們重新啟用「謊言媒體」(Lügenpresse)等納粹上台前的政治宣傳字眼,用以指稱「與己方意識形態不合的主流媒體」。其右派份子認為,這樣的行為是賦予這些禁忌字眼「新的正面意涵」。
拉芙倫茨(Traute Lafrenz)今年99歲,是納粹德國時期的知名非暴力反抗組織「白玫瑰」(Weiße Rose)成員,她的所有夥伴皆已離世。德國東部城市肯尼茲(Chemnitz)10月發生移民刺殺當地人事件,激起極右派示威暴動。拉芙倫茨告訴德國《明鏡》(Der Spiegel)週刊,她看見有人舉著希特勒(Adolf Hitler)行納粹禮的旗幟,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說:「或許這不是巧合。我們(戰爭見證者)逐漸消失,與此同時,過去發生的事又回來了。」
長久的和平後可能又發生戰爭
部分歷史學家羅列一次戰後的歐洲與現今歐洲之間的差別,指出一戰終戰後,許多帝國剛轉型為民族國家,自由民主體制不是熱門選項、也尚未遭受考驗,因此隨之而來的經濟蕭條,才會促使許多國家轉向軍國主義與極權體制。學者表示,當時的情況惡劣到德國首都柏林的孩童營養不良而死,與目前的經濟危機等級完全不同。
英國牛津大學(University of Oxford)歐洲史教授艾許(Timothy Garton Ash),今日遭到侵蝕、毀壞的一切,在當時衰退的程度是歐洲史上最嚴重的一次。他將1918年視作警告,提醒所有人,永遠不能將民主與和平視為理所當然,有些看似恆常的秩序可以迅速崩毀。如此看來,若二戰給歐洲的反省是「不再發生」,一戰的教訓就是「會再發生」。
德國歷史學家尚普夫路希(Daniel Schönpflug)指出,在歐洲歷史中,漫長的戰爭之後往往是長時間的和平,然而「一旦經歷過戰亂的世代死絕,下一場戰爭就接踵而至。歷史教導我們,戰爭見證者消亡之後,警覺也跟著消失,而對戰爭的幼稚想法增加。這表示現在我們必須非常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