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近的天堂」─南勢溪,也成為望之心驚、難以馴服的黃河時,誰該為此負責?柯文哲?朱立倫?中央政府?還是,老天爺?
蘇迪勒颱風帶來的強風豪雨,造成台北市自來水源濁度飆高千倍,許多民眾面對污濁的水,不敢飲用,只能到賣場搶購礦泉水,台北市政府當然被罵慘了,因為翡翠水庫及集水區管理算是市府責任,前市長郝龍斌還要柯文哲「好好檢討」。不過,市長柯文哲認為濁水來自南勢溪,中央應檢查南勢溪上游;有人怪新北市政府在烏來地區核發太多開發建照所致;經濟部則說是台北自來水處「操作不當」。
不過,這筆帳顯然不能這樣算。翡翠水庫的集水區來自北勢溪而非南勢溪,北勢溪的集水區保護仍算好,翡翠水庫本身的水問題不大。但南北勢溪在新烏路上的龜山匯流成新店溪後才到直潭淨水廠。因此翡翠水庫水質就算沒問題也沒用,因為南勢溪帶著濁濁泥水進入直潭淨水廠,淨水廠根本不可能處理如此泥沙的原水,才讓天龍國的民眾用黃水。因此,問題根源在南勢溪,應該無疑義。
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果是過份開發、未作好水土保持的問題,責任可能不是現任者的事,而可回推到前任、甚至前前任的責任。當大家忙著算舊帳時,可能忽略更重要的問題:如何因應與改善。
聯合國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IPCC)去年發表的一份報告就指出,氣候變化已經對每個大洲和全世界所有的大洋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全球各地熱浪和暴雨等極端氣候日益加劇,而未來這一問題很有可能大幅惡化。
而國人對此極端氣候亦應感受深刻,颱風動輒帶來上千毫米的降雨,甚至不必有颱風也不時有暴雨降臨,讓都市城鎮街道淹水;伴隨著颱風的暴雨讓水庫洩洪、各地水患成災,想想2個多月前,全台還在大搞「抗旱作戰」,部份地區還進入限水階段。
這,就是極端氣候,也是未來的「新常態」。台灣不可能獨力抗拒、改變全球暖化帶來的極端氣候,但我們至少該在觀念與法規上調整,以因應此「新常態」。官員說南勢溪的水土保持一直有在作,只是這次颱風實在太大了。不管這是不是推諉之詞,至少這次的事件顯示,在新常態的極端氣候下,明顯是作不夠。
南勢溪上游的水土保護負責單位,有中央單位、也有北市府與新北市政府的所屬單位,出了事,大家就別先急著指責別人、推卸責任,與其把時間精力花在這上面,不如好好檢討如何因應氣候新常態─任何新的開發案(不論是民間或政府的)不該再核准,舊有已開發者則檢查並督促其作好水土保持。
當然,更重要的是執行問題,新北市說已10年沒在烏來地區核發新的溫泉旅館了,儼然沒啥責任,但請問:這10年南勢溪上游有多少濫墾濫建未處理?又有多少自然造成的崩坍未處理?
南勢溪源頭在雪山山脈北稜的深山峻谷,蜿蜒而下經過福山、哈盆,林相優美自然,保存著許多原生植物、也是許多野生動物的家園;設立於南勢溪上游的福山植物園,自然景觀絕美,被稱為「最近的天堂」;許多熱愛自然者,都視南勢溪為原始的聖地。別讓南勢溪每雨即成黃河,不僅是為天龍國的飲水問題,更是為台灣保存一塊原始的「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