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故事為後世傳頌,但情深義重不該是異性戀的特權。蔡依林那首改編自真人真事的〈不一樣又怎樣〉,道盡同志在世人面前難以啟口的關係。MV裡的女同志面對護理人員,竟只能說「我們是朋友,好朋友,我是她最親的人。」只因為不是家屬,而無法在情人病危時簽下手術同意書。驀然回首,相守半生的女人身穿白紗,嫣然一笑,她將鑽戒套進她的手指,但這幕美景僅存於想望中。最後,面對「請問您是邱秀滿的家屬嗎?」的問題,她回答「是的」,「那請問您和她的關係是」,窗簾拉開,她抬起頭迎向陽光,說出「她是我妻子」。那句「她是我妻子」,感動無數人。
中國網路同志作家南康白起,因情傷自沉湘江,道盡生死相許並非僅屬於異性戀。南康說要等張先生到三十五歲,沒想到他等他到永世。南康在《我等你到三十五歲》裡,寫道「我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更加熱切地盼望他能幸福,只是,想起這幸福沒有我的份,還是會非常的難過。」(〈第22章〉)這段「我不無辜,可是我也沒有罪。我只不過是喜歡著一個人。」(〈第7章〉)[5]怎能不令人動容?
性別友善環境必須落實!
心理學教授Bruce Alexander為了尋找人類成癮的原因,進行一個實驗。他將老鼠分為兩組,並皆提供兩種飲料:水、羼入嗎啡的甜雞尾酒。一組生活在有很多玩具可以玩、繪著美麗溪流和草地、有大量小房間可進行約會和婚嫁等社會活動的寬廣世界,稱為天堂的老鼠;另一組則生活在物質匱乏、百般聊賴的狹窄空間,稱為地獄的老鼠。結果發現天堂的老鼠對嗎啡雞尾酒幾乎不碰,但地獄的老鼠卻很快接受藉毒消愁的命運,喝下的嗎啡雞尾酒有天堂老鼠的12倍之多。[6]
此實驗揭櫫個體的命運跟環境息息相關,此環境不僅指自然環境,而且指社會環境。同志和毒品確實有很大關係,當同志被汙名化,無法被社會接納時,毒品世界往往是最終歸宿。他們聚在一起互舔傷口,依靠毒品和性派對找到歸屬感。被主流社會接納的異性戀者,很難體會他們遭受多少異樣眼光、承受多少壓力。
《孽子》裡的楊教頭為了讓孽子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活下去而開了間「安樂鄉」酒吧。孽子們各司其職、認真工作,原以為安樂鄉是安身立命之所在,沒想到由於一次胡亂報導,招來一群帶著異樣眼光上門的人。那群人嘲諷、鄙視、仇恨孽子,最後李青不得不回到那個幽暗神秘卻能互相取暖的新公園。將孽子們逼到陰暗角落,究竟是他們自甘墮落,還是我們這群自以為正常的異性戀者?
再者,尚有一項驚人數據,必須注意。根據調查,台灣同性戀人口至少有5%、雙性戀人口至少有10%,[7]這說明非異性戀者至少佔台灣人口15%,即50個人中就有7個非異性戀者。這群達三百五十多萬的非異性戀者,恐怕已非少數。
倘若同性戀非精神疾病,也無法用任何手段加以扭轉,那麼要求他們符合社會期望而結婚生子,是否正確?悲劇可以減少,端看是否願意踏出這一步。
婚姻平權如同男女平權,必須歷經漫長、艱苦的奮鬥才能達成,但相信在未來,婚姻平權終將實現!
*作者筆名雲鶴,為中華醫事科技大學助理教授;作者筆名星妮,為中華醫事科技大學四技學生
[1] 〈民調:反同公投獲7成7贊同 僅2成6支持挺同公投〉,見《YAHOO奇摩新聞》,2018-11-13。
[2] 〈同性戀〉,見《維基百科》。
[3] 見〈斯干〉。
[4] 見〈說卦傳〉。
[5] 《我等你到三十五歲》,見《101小說典藏網》。
[6] 〈關於毒品和老鼠的故事〉,見《科學松鼠會》,2008-04-28。
[7] 〈同性戀佔台灣社會至少5%人口,他們可能就是還沒對你出櫃的家人〉,見《The News Lens 關鍵評論》,2016-1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