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大西洋彼岸的美國,政客也是爭先恐後現形表態,過半數的州長宣示不歡迎政府安置敘利亞難民;共和黨總統參選人川普(Donald Trump)揚言如果當選,會重新啟動因為爭議而停擺的清真寺監控計劃,甚至強行關閉「散播仇恨」的清真寺。
巴黎恐攻發生之前,歐洲今年幾場重要選舉,對移民/難民政策、歐洲整合持批判甚至仇視態度的右派政黨,已經是高奏凱歌;出身右派但移民/難民政策立場開放的德國總理梅克爾(Angela Merkel),在執政聯盟內部飽受壓力。可以這麼說,巴黎恐攻之後,全歐洲的左派政黨都要瑟縮顫抖,因為在可預見的未來,歐洲政壇會繼續向右轉,穆斯林受到的有形、無形壓制恐怕也會越來越嚴重。
歐洲社會的穆斯林問題(或者歐洲穆斯林的社會問題)是近憂也是遠慮,只能寄望歐洲藉由其深厚的文化傳統與慘痛的歷史教訓,能慢慢修正出一條可行的中庸之道,避開伊斯蘭國設下的仇恨陷阱。但是敘利亞內戰問題就是無比迫切了。
伊斯蘭國是遜尼派極端組織,從伊拉克亂局崛起、在敘利亞內戰壯大、他們過去殺戮的對象主要是什葉派穆斯林,因此讓歐美國家隔岸觀火,讓遜尼派阿拉伯國家養寇自重。去年夏天,在敘利亞累積豐富實戰經驗的伊斯蘭國反攻伊拉克,一舉攻陷第二大城摩蘇爾(Mosul),震驚國際社會。
敘利亞內戰:巴黎恐攻救了阿塞德
禍裉還是在敘利亞。2011年3月爆發、延燒至今超過4年的敘利亞內戰,雖然造成25萬人、1100萬人流離失所,然而以歐盟、美國為首的國際社會,終究要等到難民潮湧向地中海、湧入巴爾幹半島,要等到巴黎市區響起槍聲與炸彈聲,才願意改變消極的圍堵政策,積極進行軍事與政治介入。
如果說韓戰救了蔣介石,那麼巴黎恐攻可說是救了敘利亞總統阿塞德(Bashir Al-Assad)。西方國家視他為殘暴的獨裁者,必須下台才能止息內戰,而且要接受國際法庭制裁;俄羅斯與伊朗則力挺阿塞德是抗擊恐怖組織的橋頭堡,是遏阻甚至擊敗伊斯蘭國的不二人選。
如今看來,俄羅斯與伊朗賭對了。巴黎恐攻隔天,相關國家在維也納會議達成敘利亞政治進程,要求半年之內組成過渡政府、一年半之內通過新憲法並舉行大選,至於阿塞德本人的去留?「交由敘利亞人民決定」。聯合次要敵人、打擊主要敵人,美國與歐盟恐怕只能默許。
軍事方面,伊斯蘭國的大膽出擊,炸鄰近國家、炸俄羅斯民航機、炸花都巴黎,也炸出了一個由美國、俄羅斯與歐盟聯手的軍事聯盟。奧朗德總統指稱伊斯蘭國的攻擊是「戰爭行動」,法國已進入「戰爭狀態」,歐美鷹派紛紛主張北約(NATO)行使集體自衛權(collective self-defense),出兵敘利亞,2011年利比亞內戰的「聯合保護者行動」(Operation Unified Protector)是可以參照的模式,甚至可以考慮出動地面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