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是義大利文藝復興巨匠達文西逝世的第500周年,《經濟學人》在新年展望專題「2019年的世界」中刊出,達文西1519年5月2日逝世前幾個月寫下的日誌,內容講述達文西經歷一場神秘的「時空旅行」,到訪了2019年的紐約、上海、加州和巴黎。他在文中敘述了汽車、建築、飛機、火箭、手機等現代發明,無疑是神準的未來科技預言家。
以下是達文西(Leonardo da Vinci)的敘述:
在河流中,你觸摸到的是即將流逝的水,也是才剛到來的流水:時間亦然。今天,有一名奇怪的訪客突然出現在我的工作室,從一個空中冒出的大泡泡。他居住在另外一個時空,發現了能把人傳送到距離他們遙遠時代的消遣,但他是秘密進行的,因為他們那裡的人禁止這種事。如果我替他保守秘密,作為條件他可以把我傳送到500年後。優秀男人的天性渴望求知,我同意了他的提議。
東道主建議我必須穿著簡單的衣服,他會對外人說,我是一個隱居多年的哲學家,不喜愛交談。他給了我一塊漆黑的矩形玻璃,還有一種配戴於耳朵的飾針,那可以把周遭的對話翻譯成我的母語。他告訴我,如果我一直握著這塊玻璃,我的外貌就不會看起來異常。
透過奇怪的方法把人瞬間帶到世界各地,沒有任何移動,我的東道主就帶我到上海,一個遠東城市,在契丹(中世紀歐洲國家對「中國」的稱謂);然後到紐約,一個西方遠處的城市,在以亞美利哥‧維斯普奇(Amerigo Vespucci,據傳是發現美洲新大陸的探險家)命名的土地上。有高聳巨大的建築物,由玻璃砌成,似乎沒有石頭或磚瓦支撐。些許建築被彩色移動光束點綴得絢麗奪目,創造出窗戶是另外一種地方的錯覺。
在遠高於這些建築物之處,有許多飛行機械在翱翔,攜載人類與貨物。與我夢裡見過的不同,它們的翅膀不會跟鳥類或蝴蝶的翅膀一樣舞動,而是固定的。動力源於一種液體,類似於輕油,此機械回到地面時必須被供以這種液體才行,就像燈得用石油點燃一樣。
這些偉大城市建築物之間的道路上有無數的裝甲車廂,不用馬匹即可推進。這些車廂也必須被供以輕油,沒有被金屬板拼裝的部分是由一種奇特的材料製成,那種材料輕盈有彈性,還很強韌,可以隨心所欲製成任何形狀或顏色,也能夠被用來做成許多其他物件。
此外,裝飾建築物和許多其他物體的燈飾不是靠輕油供給,而是由人眼無法看見的第二種液體供給,可以藉塗上奇怪材料的金屬線路傳導。通過這種液體,烤爐不需要用木材或其他燃料就能加熱,樓梯和金屬箱子可以移動,以便在建築物內傳送人類。這種液體也可以讓魯特琴或其他樂器發出的聲響變得非常大,即使眾多人群聚集在一塊也都能聽到音樂。
但是對我來說最神秘的,莫過於第三種液體,它無形地透過空氣在矩形玻璃之間傳遞文字、聲音和圖像,矩形玻璃能成為其他地方的窗口,也能比任何畫作還要忠實地呈現事物的景象。還有非常令人驚奇的力量,當人們持續凝視他們的矩形玻璃,那景象就會浮現在玻璃上。繪畫不再是摹擬所有可見自然萬物的唯一方式,就像鏡子是繪畫的大師,這種鏡子也是,它可以適當地修正圖像。
我們造訪了加利福尼亞,去觀察一台機器的飛行,它噴出火柱之後能把物體發射到高空,然後再回到地面;那些被它攜載的物體被扔擲到地球周圍,好讓物體能像月亮一樣待在高處環繞地球。這些機械的發明者也創造了自動車廂,不需要人類操作就可以移動。我希望能與這名男子見上一面,但是我的東道主擔憂他可能認出我來。因為我的名字和容貌似乎很有名,即是在這個時代,我的作品仍然被保留了下來。
令我高興的是,我的許多想法都被完整實踐了,使用的是我那年代還未知的材料與方法,包含利用旋轉機翼飛到高空的飛行器,以及讓人類在水面下呼吸的設備。我也很高興,我的畫作帶給人們許多滿足,在回到我的時代之前,東道主帶我到了巴黎,去看看被高掛在光榮之處的我的畫作《蒙娜麗莎》(La Gioconda/ Mona Lisa),這提醒了我:我真的必須完成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