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談到瑞典與俄國是傳統老敵人,但巴黎恐襲使世界局勢發生了變化。目前法國與俄國合作,聯手打擊 ISIS 。與此同時,法國請求歐洲聯盟為它提供軍事幫助。根據歐盟條約 42.7 條款,如果歐盟一個成員國遭到攻擊和侵略,其他歐盟成員國應對其提供軍事支援。因此,作為歐盟成員國的瑞典,這次與老敵人俄國成了同一戰線的盟友。
在北京的中國著名作家戴晴來信說,她讀了我的文章《「鼴鼠」斯維拉娜與理想傾向─評2015年諾貝爾文學獎》,為之叫好,並轉發給大批朋友。戴晴贊同我對斯維拉娜的高度評價,但她有一點不明白,問:「對照莫言作品,與此原理,不說南轅北轍,也真不可以道裡計。到底怎麼回事?」
頒獎機構沉默 原因有跡可尋
戴晴覺得奇怪的是:為什麼瑞典文學院既頒獎給中共官員莫言,也頒獎給以寫作揭露反抗蘇共的斯維拉娜?諾貝爾文學獎的評選標準只有「理想傾向」一個,怎麼會出現這種幾近南轅北轍的現象?
這個問題本來應該由頒獎機構來回答的,但瑞典文學院早有規定:「所有的評議和表決紀錄都予以保密,有效期50年。對於頒獎結果所引起的爭議,各頒獎機構及其成員都不予置評。」
頒獎機構要保持沉默,不等於我們就沒有途徑或者證據去尋找真實原因。我在青年時代就是戴晴的粉絲,因此絕不敢馬虎回應她提出的問題。旅居瑞典二十餘年,我長期跟蹤諾貝爾文學獎,相信自己可以根據各方面的事實,理性地推斷原因,給戴晴和其他讀者提供一個比較合理的答案。
解答這個疑團,將涉及瑞典和俄國、中國的歷史和地緣政治,涉及瑞典文學院有意無意間染上的「中國式病毒」,也涉及院士們的高齡和知識結構。同時,在莫言得獎之後,中國本土讀者的詫異與批評,海外異議作家的抗議活動,也對瑞典文學院產生了的影響。
地緣政治:瑞典對俄國的恐懼
在斯德哥爾摩海濱看歷史遺跡,我們會發現,古大炮的炮口大都是對準俄國方向的。著名古堡裡還陳列從俄國人手中繳獲的武器。從l6世紀起,為了奪取波羅的海的出海口,沙俄和瑞典曾不斷開戰。即使到了今天,瑞俄兩國還不斷互派軍事間諜。去年,瑞典軍方發現有俄國潛艇潛入斯德哥爾摩海域。
列寧的蘇共政府在十月革命後,沒收了諾貝爾家族全部在俄資產。二戰後,西方國家與俄國幾十年的冷戰,意識形態的對立,也使得瑞典與蘇俄的關係長期緊張。近年來俄國兼併克里米亞、染指烏克蘭衝突,更使瑞典人對隔海的鄰居倍感恐懼,他們因此開始討論,是否有必要放棄中立不結盟政策去加入北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