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有許多人批評台北市民因為他長得帥,就輕易原諒了他。馬英九對我們解釋是:「剛開始沒處理好,市民會罵得很厲害,但一旦處理好,他就忘了……市民也許對我們很寬厚,但我不會因為這樣而放鬆了警惕。」
也許是在政治圈中久了,又是動見觀瞻的人物,馬英九講話十分謹慎,又由於太過謹慎,因此話語中少見愛惡,少見愛惡便也少了點人性、沒有感染力。即便是流淚,流的也是國家民族的眼淚。
他過去曾說過,在美國讀書時逢中美斷交,頗有一種「孤臣孽子」的心情。問他後來在國民黨內幾經波折但仍留下,是否也基於這種心情。他說:「現在有那麼多人支持我,不會再有那種心情了。那時因為中美斷交,台灣幫不上忙,靠的主要是我們的美國朋友。冰天雪地的時候,我一大早起來開著一輛老爺破車到電視台為我們國家利益辯護。」他頓了一下,此時他眼眶紅了,淚水湧現,「那種感覺真的是非常非常……」他哽咽了幾秒才又繼續:「不過,那個階段也過去了,而且我們的努力也發生一些作用。」
中國傳統知識分子的使命感,讓馬英九總懷有強烈的家國情懷,包括參與他生命中很重要的出發點—保釣運動,那是他接觸政治的起始。
三年多前馬英九參選台北市長時,被對手大力抨擊過去在美國參與保釣運動曾擔任「職業學生」,馬英九那時多半低調回應。
保釣運動後期分裂成左右兩派,右派組成「反共愛國聯盟」,出版刊物《波士頓通訊》,馬英九是聯盟成員,也主編過波士頓通訊。
一位當年立場「中間偏左」的保釣核心人物說:「當時國民黨在美國各校園都設有分部,中美斷交前,各領事館都有政治參贊,在台灣學生團體裡控制、監聽。他們必須要有眼線才能控制,於是就由所謂職業學生負責做眼線。」
「你說有人抨擊馬英九做過職業學生,我只能說,馬英九打小報告絕對是有。因為他們開小組會議,一定要向上面彙報另一派學生的狀況,這就是打小報告。這類活動的確造成了這些被打報告的學生在國民黨心中是反政府的印象,因此他們在台灣的家屬便會受到影響。」這位人士說,他的父親是幾十年的老國民黨員,仍幾次被叫到中央黨部問話。
如果還原到當時的歷史時空,兩派學生其實都是基於民族主義的愛國情感從事活動。這位人士說,但右派學生有些文章的邏輯很奇怪,譬如批評左派學生:「你們在台灣長大,為何要背叛你們的父母?政府就是你們的父母……」他們的邏輯與中華民國所代表的政府是結合在一起的。左派學生主張的愛國則是,國民黨不能代表中國。
如果以客觀的角度看保釣運動,馬英九在其中的角色並不光彩,但以國民黨的角度而言,馬英九則是英雄人物。馬英九後來果然因為在美國的愛國行為受到國民黨注意,因而在一九八一年拿到博士學位不久,便被延攬到總統府擔任第一局副局長,翌年兼任蔣經國秘書。但國民黨培植他,它的保守力量卻也在後來他擔任法務部長時拉他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