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進黨新潮流系日前將創流大老洪奇昌「除名」,無疑是民進黨大勝後、蔡英文就任總統前的一記悶雷,在台灣朝野政黨及對岸間轟轟低響,無論公開劇本怎麼演,這已經是民進黨和中國共產黨第一次隔空過招了!
政黨至少要裝得民主,派系連裝都不必
這件事的一個有趣觀察點是,政黨至少在形式上要裝得民主,派系則連裝都不必;民進黨過去也曾因為許榮淑等人參加國共論壇而將其開除黨籍,但至少形式上需透過中央評議委員會決定,當事人可以表達意見,民進黨中常會核備後,被定罪的人還可以向仲裁會申訴;相反的,新潮流可以逕行「缺席審判」,當事人洪奇昌甚至還不清楚自己犯了什麼罪,就被「除名」了!
當然,政黨是屬於憲政層次下的政治團體,決策及運作都必須符合法治,派系則像是個私人俱樂部,合則來不合則去,不用強不同以為同;然而,這只是表象,因為,民進黨的本質是派系共治,民進黨的權力分配,從中常會到不分區名單,都是以派系分配為本,民進黨內的權力競逐,也完全不脫派系間的合縱連橫;尤其,新潮流系已是民進黨最大派系,這兩年來分別拿下最大縣市長和最多立委席次,被稱為「黨中之黨」毫不為過,然而,新系的運作卻完全不必受民主程序規範,也不必向任何人負責。
如果從政治成本角度來看,扶植派系實在比經營政黨划算得多!一個新潮流派系成員即使不是民進黨,仍可能有影響力,但如果只是光桿民進黨員而不是派系成員,就等於被實質削權,「新潮流」3個字顯然比「民進黨」有身價得多!
當然,新潮流將洪奇昌「除名」一事,畢竟不是一個派系的家務事而已,之所以在兩岸間引發微微震動,至少有幾層面可以探究。
新系向極獨靠攏?還是要攏斷兩岸交流管道
首先,洪奇昌是兩岸溫和派,新系將其除名,是象徵性的鷹派動作?新系將向極獨派靠攏?答案是未必,新系歷史上最知名的大轉向是當年批康批公職,但現在卻成為是民進黨最大的公職俱樂部。新系過去可以轉向,未來當然也可以轉彎。
因此,除名洪奇昌這個大動作,很可能只是新系想要獨佔兩岸溝通管道權限,不希望讓起步早的洪奇昌獨佔鰲頭,比較悲哀的是,除了溝通管道這樣的權力考量外,新系早就失去當年兩岸大辯論的蓬勃銳氣,他們未來動向也許就是看風向,甚至要看黨內選舉競爭壓力,未必有理念可循。
新系大動作,向蔡英文輸誠?
其次,蔡英文上周拜訪親民黨黨主席宋楚瑜,大談政黨合作,然而,政黨合作何時變成只是國家或派系領導人的特權,民進黨其他成員如果想要越雷池一步,就必須冒著葬送政治生命的危險?還有,可以合作的對手難道也是有等級的?如果「要能為我所用」才能談合作,這跟國民黨威權時代和「花瓶政黨」合作,又有什麼差別?更別說蔡英文選前選後言猶在耳的尊重不同理念了。
當然,最後一個問題是,新潮流除名洪奇昌,是在向蔡英文表態輸誠嗎?是蔡英文要清理暢通她的兩岸管道嗎?一個大大的問號在兩岸之間迴盪,答案很可能是「否」,畢竟,所謂的派系就是有其自主利益,新潮流的利益未必就是蔡英文的利益,尤其,在兩岸尚缺乏互信的此刻,任何政治動作都可能造成誤判、甚至引發兩岸蝴蝶效應,長年參與經貿談的蔡英文,應該是最清楚的!
當然,假如洪奇昌遭除名的原因,是以上皆非,癥結完全是新系內部的權鬥因素,但結果卻引發如此大的猜疑,那麼,可真是鬧劇變悲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