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的過程中被迫改變，是必經的過程，畢竟少年時期總是有不切實際的天真爛漫。曾經有幾次跟老同學見面，在聚會時被念說「不合群」、「變了」，這讓我有點難過，那個曾經不說話也能溝通，用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的同學不見了，那契合的眼神已不再交錯。
出了社會後，身旁慢慢出現一些人，成長的腳步變得與你不同，他們不能體諒這樣的轉變，於是語氣裡帶點指責地說：「你變了，你為何沒有像以前一樣？」
「變了」這句話宛如一場指控，尤其當這指控是由以前的好朋友提出，彷彿在他們眼中，你已經變成了討厭的樣子。
「變了」可以涵蓋很多種意義，比如青春被摔碎，初衷的改變，理想的幻滅，彷彿以前的夢想被迫要醒了，舊的感情看似要淡了。
可是「變了」並不見得是壞事，因為某種程度改變也代表著成長，你逐漸清楚自己的責任，能夠承受社會、現實、經濟帶來的壓力，並勇於擔起工作。
沒辦法，出了社會後，時空背景都跟學生時代不一樣了。人是跟著環境改變的動物，遇到理想和現實的衝突，剛開始難免不適應，但總會找到平衡點。
人之所以改變，放棄一些過去的理想，絕不代表糟糕，畢竟少年時期總是有不切實際的天真爛漫。
比如，我曾有位朋友說：「想當海賊王的魯夫！其他的夢想都不要！」
不要當水手、漁夫或海軍，任何跟海相關的他都不要，就是要當「海賊王的魯夫」——都怪我當年給他看了太多《海賊王》的漫畫。
時光荏苒，海賊王連載了十幾年，漫畫裡的世界數十年如一日，魯夫還沒走到偉大航道的一半，大祕寶連個影子都還沒看到，而當初的青澀少年，現在都快奔三十歲了，海賊王的夢想當然沒有實現。而且，先不說海賊王這個職業很超現實，光從魯夫這個角色來看，雖然他的優點很多，但試想，現實生活中，真的有人像魯夫一樣，光是沒有「理財觀念」，再加上「常不顧場合的講話」恐怕也很難在真實世界生存吧。
許多人都覺得，堅持不變才是最酷，但就連魯夫那麼酷的人都懂得找娜美做導航，當理財顧問，對很多以前他的老朋友來說，可能也「變了」吧。
其實，成長的過程中，發現自己做不到或者被迫改變，固然不是什麼開心的事情，卻也是必經的過程。
人總喜歡美化自己的過去，孩提時犯的錯都是珍貴的，哪怕你的初戀再壞，也是可愛的；哪怕你的母校再爛，也不許別人說它的不好；因為那就是青春。
我們不見得會變成自己想要的那個樣子，出了社會後也許會被老同學抱怨過去不再；可是有一句話說得好：生活從未像我們想象的那麼幸運，也從未那麼糟糕。每個人都被時間推著往前跑，有些話雖然沒開口明講，但當你踏出校門，邁向遠方，新的旅程、新的挑戰、新的夥伴，都會一一出現。
新舊交加的時候，難免有衝突和取捨，我們唯一能做的是微笑以對，即便新的狀態不符合記憶中的美好，仍要勇敢面對。
至於當年那個想當「海賊王」的男孩，他現在在船運公司跑船。成長帶來了許多改變，從前活在動漫之中的少年學會了務實，但他沒有全然放棄自己的夢想，還是就讀了相關科系，正一步步地朝著船長的目標前進。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時報出版《成年禮：給不再是孩子，卻還不是大人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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