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有一則廣告。一個菜販賣蘿蔔都會送給顧客兩支蔥,後來來了一個蓬頭亂髮的女人來買菜(印象中是文英阿姨飾演),抓了兩支蔥之後說:「老闆,我買兩支蔥送一個蘿蔔。」看完之後,不禁令人莞爾。這則廣告所傳達的,帶入性別刻板印象。一是女人買菜進廚房是天經地義,二是女人喜歡貪小便宜,三是女人為了家庭節省用度而且總是蓬頭垢面。
時過境遷,多年後的台灣已經改變了當時的社會氛圍。現在的廣告,多是女人穿戴精品,優雅做家事或者消費的畫面,女人不再是節省用度的代言人,女人似乎變成是高檔消費的代言人。
節省用度的代言人,變成年輕人。
105年的暑徦才過短短10多天,新聞媒體爆出一個男大生在網路分享自己的另類打工法。在速食店得來速消費2元,得到一張熟客券,如此多次,在網路販售熟客券,以賺取金錢。據媒體描述,男大生直言「完全照遊戲規則,不偷不搶有錯嗎!」媒體紛紛幫男大生計算,他究竟賺了多少錢。而網友的反應則正反兩極,支持者多認為沒有犯法,有何不可。而反對者則認為,這樣太厚臉皮諸如此類。男大生面對廣大媒體與網友,表示「他不在乎,直呼被罵不會痛,就是想賺錢」,試問,6元換大麥克,問題在哪裡?
這則新聞大概不會延燒很多天便會下架,但,我想說的是,當一個社會的年輕人,可能為了得到一張發票,去消費1元的東西,又或者,像那個男大生一樣,「1小時最多能換到30張,過幾天又以同樣手法,一連兩天換到200多張」時,那麼,這個社會發生什麼事情了呢?台灣從1951年到2006年,70年代的GDP最高,以當時的物價來說,生產總值的成長非常高。然而,2015年的GDP完全是負成長的。
男大生用6元換大麥克,他說他不偷不搶,聽上去多麼義正嚴詞,因為有更多人加入詐騙集團。這顯示我們的社會有幾個現象:一是,台灣的經濟成長退步非常多,有數據為證,但沒有人會為此負責。二是,年輕人沒有願景,只要有利可圖,寧可只圖小利。三是,社會價值淪喪,不偷不搶比詐騙集團好,但這只是在比爛,社會氛圍沒有取法乎上。四是,當社會事件發生時,媒體不斷炒作與重複,只為了還原聳動的內容,失去反省的能力。
男大生只有19歲,他至今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他不知道賺錢哪裡有錯。我想說的是,整個大環境崩壞,是每個年輕人要知道的事情,年輕人要關心社會發生的動態,不要用幾個口號,就讓有心人騙取選票。如何不讓別人欺騙呢?那就要花工夫在自己的領域上,男大生就讀勤益,這是一間在工科領域上非常優秀的學校,我想問問,你有研究過任何半導體公司、晶圓廠等相關企業的生態嗎?你知道你畢業以後如何不爆肝嗎?你花這麼多時間在網拍上,有助於你將來的專業領域嗎?也許這不關我的事,我想表達的是,大環境雖然惡劣,但年輕人不要因此而被打敗,最壞的年代仍然要有理想,年輕人要有點志氣,不要因為一點優惠,就把你忙得團團轉,不要因為免費,就失去自我。
每個人都應該有能力反省,我們的社會發生什麼事情,然後,這個社會發生什麼事情在我自己身上。我們的教育,有教學生反思嗎?答案是沒有,所以這個社會只有贊成和反對兩種聲音。從6元換大麥克,我看到一個社會的經濟退步,相關的人坐領高薪裝沒事;我們的媒體拼命炒作,沒有反思;我們的教育失去功能,年輕人失去志氣。
*作者為中央大學兼任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