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身在1981年高中畢業,在當時,能擠進頂尖名校的學生大概要上3種大學學分先修課程課程,外加3項課外活動。現在的孩子可就不這樣了,前者要增加到七或八種,後者則多達九到十種。我在2008年時曾參與耶魯招生委員會,那時的申請個案若只填了5、6項課外活動並不算多,甚至是有可能被刷掉的。
杜塞特(Ross Douthat)在《特權》中提到一位同學在高中時參加了12項課外活動,謂之「塞得滿滿的標準哈佛履歷」,而我自己也有個學生曾上過11種大學先修課程。
我必須說,以上這些情形可不能怪罪於大學的招生辦公室。招生同仁只是照章辦事。親身參與招生事務之後,我才知道同仁們不只要在冬季的數個月裡細細審閱數以千計的申請文件。
從數千份申請文件裡,選出少數幸運兒
一份都帶著一長串圖表和計分(大學入學測驗大學入學測驗、學業平均成績學業平均分數、班級排名、由各種推薦函轉換成的評分,以及體育、家世或其他特殊資質的註記),他們還劃分出小組與責任區域,各組成員對於轄區內的教育情況了解得十分透澈,勤於造訪當地,更與該區內的各高中、職工、校友組織以及教育團體保持密切的往來,其用心的程度令人驚異。
到了春季,初審作業大致完畢,申請者都被打上1到4的分數;1分代表確定錄取,沒有爭議。我曾好奇心起,想知道是怎樣的孩子會被評為1分,結果看到的是英特爾科學獎(Intel Science Talent Search)得主。3分和4分大約佔去總申請件數的4分之3,只在極特殊條件下才會被錄取:已是國家級的體育選手,或是「潛力發展個案」(也就是捐款大戶的子女,幾乎在任何情況下都會被錄取)。剩下來的2分,由委員會共同過濾,歷經六個小時的討論,在大約100到125個學生之中取捨,或是每一件花上3、4分鐘再度檢視,最後參考小組地區配額的比例原則,每區錄取10到15名不等,最多40名。
我這一組的同仁習慣用特定術語來輔助說明這些申請件,我得花一番想像力才能捉摸出意思:「通勾」表示各評比的最優欄全都被打了勾勾,「台柱」指學業成績優異,「低教」是學生家長的學歷在高中以下,意指該生有逆境突破的潛力;「三號球員」指的是體育教練的心頭好,「音樂家」(傑出人士)就是極具音樂才能,有潛力成為職業音樂專家,「T1」表示第一封推薦函,「E1」表示第一篇論文,「TX」是額外的推薦函,「SR」意思是輔導諮詢員。我們就負責聽,提問題,快速瀏覽推薦函,然後表決通過或淘汰(所謂的我們,就是招生辦公室的三位同仁,加上主任辦公室的一位代表和我。我主要負責為核可案件踩剎車)。辦公室牆邊固定擺著幾大碗零食供我們補充能量,而我們的招生主任——真正有錄取決定權的人——吃得最兇,因為他消耗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