蠶生在夏天卻害怕酷暑,喜歡溼潤卻厭惡下雨,多次睡眠、多次醒來,這才長大。「三俯三起」之後,蠶寶寶們吐出絲,結成了蠶繭。這時妳要「繅(騷)絲」,也就是用水煮蠶繭,將浮在水面上的絲絮撈起,幾根絲合成一縷絲;再用含草木灰的溫水反覆浸泡,白天曝晒、晚上泡在井水裡,使上面的膠質脫落,讓絲變得潔白柔軟,這叫「湅(練)絲」;接下來,妳還需要用紡車或紡墜,將它們幾根幾根地絞在一起,形成絲線,這一步驟就是「紡」。
最後就是「織」了。學者推斷戰國時踏板斜織機已經出現,江蘇銅山洪樓村有一塊東漢時期的畫像石出土,上面就繪有這種紡織機。它用木架把所有豎著的「經線」逐一固定並繃緊,再把它們按奇偶數分成兩組,織者的兩腳要各踩一塊踏板,利用槓桿原理,使兩組經線交替架起。再看這枚「梭」,外形兩頭小、中間大,有點像棗核,中間是空的,可以纏繞絲線,必須用左右手交替握著它,牽引「緯線」橫穿過一條條交替架起的經線,這樣隨著梭子在左右手間往返,經緯線就被交織在一起,這個過程叫「穿梭」。
在先秦時期的不少名人軼事中,主角的母親、妻子出場時都與這種織機相伴。孟子小時候放學回家,媽媽正在織布,聽說他沒好好學習,氣得當場剪斷了布,這就是「孟母斷織」的故事;樂羊遊學中途回來看妻子,妻子也以「斷織」做比喻,勸他不要半途而廢;曾參的媽媽在家織布時聽到外面總有人喊「曾參殺人了」,害怕得把手中的梭子一丟,翻牆逃跑了(老太太真是好身手),這就是「曾母投杼」的故事;吳起讓某任妻子(應該不是被他殺死的那位)為自己織腰帶,不料長度比要求的短了一些,要她改也沒改好,這位有著強迫症傾向的名將索性把她休了。
除了紡織,秦朝女性還廣泛從事各種職業。劉邦和呂雉結婚後,在泗水亭當亭長,呂雉則帶著兩個孩子在田間勞作。劉邦經常在兩位女老闆的店裡喝酒,顯然女性也可以從商。這其實是大環境決定的,沉重的生存壓力迫使每位有勞動能力的秦人,無論男女老幼都要參與生產活動。換句話說,當時的普通人家,即使妻子想靠丈夫養,丈夫恐怕也不會答應。
淡漠的貞操觀
日月如梭,在單調的機杼聲中,妳一天天長大了,每月開始有了「月事」(當時對女性這種生理現象就是這麼稱呼)。那時沒有棉花,所以妳只能用布縫製成口袋,在裡面填進吸水性好的草木灰,用過之後把灰倒掉再換新的。秦簡中有個奇葩醫方:如果被劍、戈等兵器所傷,可以用月經布蘸上水,清洗傷口,有利於傷口癒合。
生理變化使妳「女大十八變」,出落得更加楚楚動人,附近閭巷的幾個男生經常用火熱的目光悄悄注視著妳,向妳搭訕、獻殷勤,其中一位還會偶爾送妳木瓜等禮物。先秦時期已經有類似「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例如《禮記》就要求「男女不雜坐」、「叔嫂不通問」等,但主要是儒家在宣導,民間社會並沒有嚴格遵從。淳于髡就描寫過當時鄉間聚會的熱鬧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