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德國8年,因為養育恩典(編按:作者的兒子)的關係,讓我這個異鄉人透過孩子進入德國民族更多元的生活面貌,幾位好友曾問過,我在德國教養小孩,跟在台灣的差異最大的是甚麼呢?
關於這個部分我仔細思考了,第一個跳出來最大的差異是:德國爸媽生了小孩,會將教養孩子的責任放在自己身上,而不是生小孩前,就想說「以後將孩子丟給爺爺奶奶帶」。
再忙也得自己帶小孩,那不關爸爸媽媽的事
德國爸媽即使因為雙薪、工作忙、需要動員到其他人來照顧孩子,多數也會找相關專業的家庭保母來協助,爺爺奶奶只是偶爾帶帶孩子,僅在「含飴弄孫」的層次。
德國爸媽很少會認為「孩子生了就是要給爺爺奶奶帶」、也很少把未滿1歲的孩子丟給全天候的保母;他們認為自己生的孩子就該自己帶,才能教養出理想中的品格。
我還記得有回上藥局,看到藥局老闆娘背著剛滿2個月的孩子,在藥局每天上3個小時的班;也曾看過教外來移民的德國女老師,帶著小嬰兒一塊在課堂上,若孩子需要餵奶,女同學們也都可以接受,不會有異樣眼光。
德國的爺爺奶奶,也不太會去干涉教養孫子的想法,我想這一點跟德國人從小受的教育有極大關聯;孩子從小就開始培養思辨能力、獨立思考能力、為自己生活負責的能力,不太受父母支配。所以無論是我的公婆、或周遭友人們的爸媽,若要幫忙帶孫子,通常也僅只於孫子的慶生會、家庭聚會日、或自己子女真的忙不過來時。
在德國,爸爸媽媽、爺爺奶奶的角色通常劃分得很清楚,德國人成家後就必須自己面對孩子的教養問題,責任絕不在爺爺奶奶身上。德國老人擁有相當精采的退休生活,可能忙著公益、休閒娛樂、跟老伴老友們一塊去旅行,若子女需要他們幫忙帶小孩,必須在幾個星期前就先行確認——「尊重父母退休後的時間安排」,是德國成熟大人都懂的基本親子相處之道。
多管閒事的父母,只會製造出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
那亞洲華人家庭呢?無論是我、或身邊許多友人,雖已屆中年,還是得面臨父母對孩子「以愛為名」的控制,挾制他們的孩子們真正變成大人,因此有許多已經成家立業的爸爸媽媽,即便有了自己的伴侶與孩子,還是會動不動說出「這件事我需要先問過我爸媽的想法跟意見」。
就連自己爸爸媽媽過度干涉教養的界線、覺得不被尊重了還是極度無力,無法真實表達出內心的想法,無法清楚跟爸媽說:
「我知道爸媽很愛我們,謝謝妳們,但關於教養孩子是我們的責任,請妳們尊重我們的界線,請相信我們都是成人了,我們自己會有能力去處理、去面對孩子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