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食物當然好吃,但一直不肯丟的帳單裡的美好回憶,卻是那個專業侍者一手造成的!
現在不是提不起勁來試餐評餐,而是人生季節早已到了「紅蘿蔔的時代」。這次旅行沒花一秒鐘去找當今巴黎10大美食餐廳,每天走到哪吃到哪,最好吃的那一頓也不是在巴黎。
將近3個禮拜中,在巴黎的每一頓都在一定水準以上,但普遍有大城市裡煮菜蒙上一層和食材真實味的距離感,其實是食材不夠新鮮。不知名非洲餐廳的女侍者又高又美,只有晚餐做非洲菜,那晚也只有衣冠楚楚的非洲客人上門,女侍者解釋,中午上班族多,所以她們做法式午餐。在紐約很習慣猶太的貝果、中東的鷹嘴豆泥(Hummus)、印度麵包(Naan) 、越南麵(Phở)、泰國紅綠咖哩、連西安人也來連鎖辣死人的刀削麵……很難想像進了一家非洲餐廳,會提醒我們「只有非洲菜喔」,可見法國人對吃的保守和固執。
有天從梵谷美術館(VincentvanGoghFoundation,Arles)出來找中飯吃,想隨便吃吃趕快回去再看畫,過去幾天在亞維儂(Avignon)吃了好幾頓特別難吃的法國菜。亞維儂的夏季藝術表演節已有80年的歷史,是歐洲藝術表演界的一大盛事,滿街全是遊客,食物難吃到很難想像自己在法國,而且家家客滿,好像平常不會煮飯的也跑出來開餐廳。這家在美術館外的一家小飯館「一束麝香草」(Au Brin de Thym)在40天的旅行中,這是最難以忘懷的一頓。
那天中午很熱,我很餓,看了梵谷的畫,想到他常常有一頓沒一頓的,更餓了,警告自己這家餐廳離美術館過近,是開給遊客吃的,而且時間有點早、才剛過12點,他們還在吃飯,也有小孩在玩鬧的聲音。一進門就有人起身招待,點了當日特餐,我們溝通了一陣子主菜到底是烏賊還是章魚、有幾隻腳,結果是一隻中型小管,裡面塞了青菜和肉,再附上一座小山的紫米飯。那個盤子特別小,有點像給狗吃的鐵盤,邊是高起來的,所以狗吃灑不出盤來,看起來真的不怎麼可口。當法國南部特有的夏日南風(Mistral)一陣陣用力吹入棚下,一口小管一口Rose酒,的確煮得好,那是廚師從小吃的家常菜,熟練但不匠氣,食材新鮮。Alres是法國南部重要食材集中販賣處,紫米是當地種植,只要新鮮,一切好煮好吃,不需要大廚煮大菜。
在法國和義大利旅行,在哪區就喝哪區的酒。酒是有學問的,有興趣、財力、體力的話可花時間研讀一輩子,但想像當地人天天吃飯,不就以酒代水,不會特別去找酒配魚配肉,那是大城市人做的事。只要是當地的家常菜絕對配家常酒,在餐廳不需一一研讀酒單試酒,酒菜不配,一頓飯下來很難受,和侍者說「幫我選一個當地Local的」,那才是好輕鬆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