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當然要殺死王子回到海裡啊，誰會選自己變泡沫死掉啊？
《小美人魚》是大家耳熟能詳的故事，最近真人版電影上映，也引發一波討論，先撇開其他議題不談，我在用這部電影教孩子閱讀寫作時，發現一個現象，那就是問孩子們小美人魚遇到的兩個選擇——殺死王子還是變成泡沫，99%的孩子連一秒都不猶豫地選擇殺死王子，這個答案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安徒生原版故事與電影真人版在情節上的差異
小美人魚為了追求自己的愛情，尋求烏蘇拉的幫助，用美麗的尾巴和動聽的聲音換取雙腿，成為人類，但王子沒有認出小美人魚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與其他公主結婚。
在安徒生原版故事中，烏蘇拉告訴小美人魚，只要她拿刀刺向王子的心臟，用血滴在雙腿，就能變回美人魚，但是小美人魚不願殺死心愛的王子，最後選擇犧牲自己的生命，成全別人的愛情。
在電影真人版中，小美人魚發現烏蘇拉的陰謀後，與朋友合作，找回聲音，最終成功擊敗邪惡的烏蘇拉，並與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還攜手共建一個陸地海洋的和平世界，是個happy ending。
給孩子的閱讀素養問題討論
在說明小美人魚的故事後，我通常會提出幾個問題讓孩子思考：
1. 小美人魚為什麼想成為人類？她為此做了哪些努力？你有沒有很想達成的事情？你做了哪些努力？
2. 小美人魚發現王子沒有認出她時，有沒有後悔自己變成人的選擇？你是不是也有曾經做出一個決定，但結果不如預期？你會後悔嗎？
3. 小美人魚在遭遇困難時如何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你也說說看你遇到過什麼困難？後來怎麼解決的？
4. 如果要在故事的眾多角色中選一個，你想成為哪一個角色？
5. 如果你是小美人魚，你會選擇殺死王子還是變成泡沫？
孩子的創意思考與回答
孩子們想法常常是富有創意又新奇有趣的：
「其實烏蘇拉才是主角！當烏蘇拉就可以自由往來陸地和海洋啦！」
「我想成為海底國王，因為可以稱霸海洋，整個海都是我的！」
「我可能一開始就不會想要上岸，不去跟女巫交換，就不會有後面的事了。」
「拿走烏蘇拉的水晶球，改造成視訊功能，可以跟王子遠距離戀愛」
「小美人魚救了王子之後應該要留下信物之類的東西，這樣王子馬上就能找到她啊！」
選擇殺死王子的理由
當我問孩子，如果你是小美人魚，你會選擇殺死王子還是變成泡沫？99%的孩子連一秒都不猶豫地選擇殺死王子。
「老師，當然要殺死王子回到海裡啊，誰會選自己變泡沫死掉啊？」
「王子又不記得我，還跟別人結婚耶，我死掉多不值得！」
這個答案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其實就連大人，可能大部分的人都會選擇自己活下來，大人經過了許多社會歷練，想法更著重現實考量，更何況是受現實社會影響的孩子們，當然也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選項。只是大人會花更多時間猶豫和思考，例如殺人與道德倫理、愛情與生命的取捨等較複雜的問題。
我一方面欣慰孩子們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一方面比較驚訝的是，現在的孩子們不太能理解自我負責和犧牲的價值。
啟發寫作思維
王子沒認出小美人魚不是他的錯，如果為了自己能回海裡就殺掉他，那這樣的價值觀念放在日常生活中，遇到與自己利益衝突的狀況時，是否也會下意識地決定寧可傷害無辜的人，也要保住自己呢？舉例來說，有兩個同學在競爭代表班級參加全校畫畫比賽的唯一資格，其中一個為達目的，破壞另一個同學的作品，取得比賽資格。孩子聽到這個例子應該馬上就會知道這是不好的行為，那回到故事，小美人魚如果殺了王子，會是好的行為嗎？她是不是應該對自己起初的選擇負起責任、承擔後果呢？
另外，在安徒生原版故事中，小美人魚化成泡沫後，獲得了靈魂的救贖，有時候，犧牲不代表損失，反而會獲其他新的機會。這樣說可能太抽象了，拿剛剛的例子來說，參加畫畫比賽的其中一個同學，聽到另一個同學有一定要參加的理由後，決定犧牲自己的參賽權，讓給另一位同學，後來他看到另一個與全校畫畫比賽日期重疊的縣市級比賽，得到參賽機會，取得更好的成果，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所以犧牲有時會帶來更有價值的東西。
這個選擇題本就沒有標準答案，每個人都會有各自的立場和看法，不過如果能藉此脫離表層的電影娛樂性質，拓展孩子的思路，應該能帶給他們更多學習價值。
那你呢？你會選擇殺死王子？還是變成泡沫？
作者介紹｜EMMA國文
台大中文，授課累計超過4000堂的熱門線上國文教師。我相信每個學生都擁有潛力，只需要一把黃金鑰匙來開啟他們的才華。在國文與寫作教學生涯中，我遇到各式各樣不同背景的學生、為孩子的語文能力焦急的家長、摸索教學方法而徬徨的教師，希望透過我的經驗分享，幫助你暢遊語文的世界。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方格子。（原標題：看小美人魚電影，99%孩子選擇殺死王子）
責任編輯／邱苡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