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按：梅毒是一種細菌型的性傳染病，長年位居全世界常見性病之前幾名，好發於25至34歲年齡層，在2015年，感染梅毒的人數約4,540萬，新個案則有600萬宗。而在2015年期間，梅毒造成10.7萬人死亡。
〈琴酒小巷〉威廉・霍加斯
Gin Lane William Hogarth
date.│1751年 dimensions.│37.9cm ×31.9cm location.│大英博物館
梅毒又被稱為「法國病」或「拿坡里病」
十五世紀末，在歐洲文獻中第一次提到這個之後被命名為「梅毒」的性病。當時，法軍入侵義大利拿坡里，待軍隊回鄉後，各地都出現了感染者。義大利認為這種病是法國人帶來的，所以稱它為「法國病」；反之，法國人則稱它為「拿坡里病」。關於起源，比較可信的說法是，哥倫布在發現新大陸的航程中，將它帶回了歐洲（但也有不同的說法）。
當時的人會對梅毒的突然出現深感驚恐，據說是因為它是急性發作，症狀又很嚴重，這讓人想到愛滋病剛出現時，也一樣震驚世人。
現代已知，梅毒有長時間的潛伏期，會在四個階段下慢慢惡化，而且還有盤尼西林等治療藥物，所以人們對它沒有那種一罹病就會馬上死亡的印象。不過，它跟一般傳染病一樣，在大規模流行的初期，很快就會變成重症（幾十年後才演變為慢性傳染病）。
也就是說，當時只要一罹患「法國病」或「拿坡里病」，馬上就會出現以現在來說的第三或第四階段的症狀。在沒有藥物治療下，病患會陸續出現全身起疹子、淋巴結腫大、劇烈疼痛、顏面變形、失明、腦部出現問題、主動脈瘤等症狀，有很高的機率喪命。
描繪歐洲最早梅毒病患的木刻版畫
一四九六年，就在梅毒造成恐慌之際，德國出版的醫學書籍裡出現了被認為歐洲最早感染梅毒的病患圖像。這是德國文藝復興藝術的代表性畫家阿爾布雷希特・杜勒（1471-1528）的木刻版畫〈罹患梅毒的人〉。從服裝推測，畫中的人應該是傭兵。
當時歐洲各國的局部戰爭不斷，當然也需要更多傭兵。傭兵不停轉換戰場，也和各地的娼妓發生關係，因此讓梅毒擴散開來，被當成是此病的主要傳播者。
這幅版畫顯示的是這位梅毒病患的命運。在當時，天文學是占星術，也是一種醫術。
—頭戴飾有羽毛的華麗帽子、身披紅色斗篷的長髮傭兵，應該是紐倫堡出身的人（由兩側所繪的兩個紐倫堡紋章來判斷）。他的臉、脖子、手臂和腳，都布滿數不清的水泡，看來整個身體應該都已經被感染了，臉上也露出像是在忍痛的表情。
他頭頂上有十二星座的圖案，至於數字1484，標示的不是這幅版畫的製作年分，而是天體合相（幾個天體靠近，因此強化彼此的力量）之年19。這表示，這部醫學書的作者似乎認為，傭兵罹患梅毒，是由於天體相位不佳所造成。
那麼，直到梅毒演變為慢性傳染病之前，因為急性梅毒喪生的人有多少呢？在四百年後的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當時盤尼西林還未出現），因感染梅毒而喪命的人（多數是士兵以及和他們有關的人），推估約有兩百萬到三百萬人之多，所以，在更早之前的悲慘狀況也就不難想像了。
林布蘭晚期作品中的馬鞍鼻男
十七世紀荷蘭黃金時代的天才畫家林布蘭（1606-1669），晚年也畫過罹患梅毒的男性〈傑拉德・德・萊雷西的肖像〉。不過，跟杜勒的作品不同，林布蘭畫的是與他同一時代、實際存在的人。而且，林布蘭作此畫時，很可能並不知道對方罹患梅毒。
萊雷西出生於列日（現在的比利時） ， 在二十一、二歲之際， 和妻子移居荷蘭。由於他的母語是法語，剛開始使用荷蘭語時，據說吃了不少苦頭。萊雷西的父親與哥哥是畫家，他自己也是特別擅長神話與歷史畫的古典派畫家，還出版過美術理論書籍。他在法國獲得的評價比在荷蘭高，也有人稱他為「荷蘭的普桑」。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時報出版《膽小別看畫V： 疾病、天災、戰爭、飢荒……停格在西方名畫中，數千年未曾改變的災難與浩劫》（原標題：〈琴酒小巷〉）
責任編輯／蔡惠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