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看到某張圖表上用一名小人代表100萬人,用裝了鈔票或硬幣的錢袋來代表1,000英鎊或100萬美元,用牛隻的輪廓來代表明年的牛肉供應量,這種圖表叫做圖像圖表(pictorial graph)。這種圖表是非常好用的工具,但它所具備的吸引力令我擔憂,因為它極有可能成為口若懸河又陰險狡詐的詐欺犯。
圖像圖表的鼻祖是如今十分常見的「柱狀圖」(bar chart):一種簡單且受歡迎的圖表,可以用來比較兩個或多個事物的數量。柱狀圖也擁有欺騙我們的能力,請在看到柱狀圖時心存質疑,這種圖表可以在代表單一因素時改變其寬度與長度,也可以把圖表內容轉變成難以比較的立體物體的體積。「裁切過的柱狀圖」與我們剛剛討論過的「裁切過的折線圖」同樣聲名狼籍。柱狀圖常出現在地理書籍、公司報表和新聞雜誌上。而其他在柱狀圖之後衍生出來的吸睛圖表也是如此。
舉例來說,假設我想要比較兩個數字,英國和鹿特丹某種工人的平均週薪。這兩者的平均週薪可能是30英鎊和15英鎊。由於我想要吸引你的注意力,所以我不會只是列出數字,而會繪製一張柱狀圖。
順道一提,如果這個30英鎊的數字與你去年夏天新裝的門廊欄杆所支付的鉅額款項不符,請記住,這是因為這個工作所需工人的技術不像你的裝修工作般複雜。而且,我也沒有指明我說的是哪一種平均值,更沒有提出我是如何計算出這個數字的,所以你再怎麼對這個數字吹毛求疵都毫無用處。你發現了嗎?躲到不可信的統計數字背後,是如此簡單的一件事,只要在提供統計數字時別附上其他資訊就好。你可能已經猜到,這個數字其實只是我為了舉例說明而編出來的,不過我敢跟你打賭,如果我提出的數字是29.35英鎊的話,你一定猜不到這個數字是我編出來的。
就像這樣,你會看到圖表左側標上了每週英鎊收入。這是一張清楚又誠實的圖表。在這張圖表上,兩倍的收入看起來就是兩倍的大小。
但是,這張圖表不夠吸睛,對吧?我可以輕而易舉的利用比柱狀圖更像是收入的東西來創造吸引力:錢袋。我可以用一個錢袋來代表不幸的鹿特丹人微薄的收入,用兩個錢袋來代表英國人的薪資。又或者用三個錢袋代表鹿特丹人,六個錢袋代表英國人。無論如何,這張圖表仍然十分清楚且誠實,你不會因為只是匆忙一瞥就受到欺騙。這就是製作誠實圖表的方式。
如果我想做的事只有傳遞資訊的話,那麼這樣就已經足夠了。但是,我不只想要傳達資訊,我還想要告訴讀者,英國勞工的處境比鹿特丹勞工好上太多了。當我能愈戲劇化的描繪15英鎊與30英鎊間的不同,我的立論就愈有力。老實說(當然,我可沒打算要老實說),我希望你能用這張圖表推斷出某些事情,並留下深刻的印象,但同時我不想被你發現當中藏有詭計。有一種方法可以做到,而且你每天都會遭受這種方法的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