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使人進步,甚至讓人類高估了自身的物種界限。現代人普遍相信,隨著醫學和藥物進步,社會生活水平提高,更優厚的居住環境下,人類的平均壽命必然比過去大幅提高,有科學家更揚言,人類的壽命界限可以無止境地增加。然而,歷史的真相是,先進科技或許從沒提高過人類的壽命上限,一切只是基於錯誤假設的美麗想像。
常有「人生七十古來稀」之說,一般覺得古人平均只能活到三、四十歲,而今日人均壽命遠遠不只這麼短。根據資料,在過去的幾十年裡,全球人類的預期壽命急增。在 1960 年代,聯合國開始保存全球數據,當時一般人口大概可活到 52.5 歲,時至今日,人均壽命已上升到 72 歲。在紀錄保存時間較長的英國,男性和女性的預期壽命,在 1841 年分別是 40 歲和 42 歲,在 2016 年,則分別提高到 79 歲和 83 歲。
醫療技術和衛生情況的改良,確實有助人們活得比過去更長,但在今年 9 月,英國國家統計局證實,國民的預期壽命已停止增加。在英國之外全球範圍,壽命的增長亦正在放緩。數據指出,人類可能已用盡了延長生命的方法,又或者,從來都沒有延長過。
人類大限跟隨社會文明,在幾百年甚至千年之間不斷擴增 —— 這觀念本身就是誤導性假設。歷史學家認為,公元 2018 年和公元 18 年的人,相差 2,000 年的發展,整體壽命上限其實沒太大差別。史丹福大學歷史學家 Walter Scheidel 是古羅馬人口統計學的翹楚,他認為:「預期壽命和壽命之間存有根本差異。據我了解,人類真正的壽命年期,幾乎從來沒變,而相反地,預期壽命只是一種統計數據。」
據 Scheidel 的觀點,古人壽命較短之說,是基於人口統計 —— 如果你有兩個孩子,一個孩子出世後就夭折,而另一個孩子最終活到 70 歲,他們的平均壽命是 35 歲。這種平均值,數學上正確,也是人們普遍認為在戰爭頻仍和醫療水平不足的古希臘和古羅馬時期,時人普遍只能活到 30 至 35 歲的原因。
Scheidel 強調,儘管能在童年時期倖存下來的人數不多,但並不代表 35 歲就是古代人的普遍大限,或者「老」的標準。Scheidel 舉例指出,在公元前 7 世紀,古希臘詩人赫西俄德便寫道,一個男人的適婚年齡,是「不太多也不太少於 30 歲」。另外,古羅馬曾有名為「榮耀之路(Cursus honorum)」的官僚晉升體系,第一個正式職位是財務官(quaestor),設有最低年齡限制為 30 歲,如果要爬到最高的執政官(consul),起碼要 43 歲 —— 比當美國總統的最低法定年齡 35 歲還要大 8 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