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在 1994 年，有研究統計每一位被寫進牛津詞典的古希臘或古羅馬人的壽命，在總共 397 位古人中，除了 99 人死於謀殺、自殺或戰爭，餘下 298 位當中、生於公元前 100 年之前的古人，平均年齡是 72 歲；此後的則為 66 歲。
當然，上述統計對象並不全面，一來全部都為男性，二來他們都是名人，而古代女性需要面對更多飢餓和分娩致死的情況。客觀而言，男性和特權階層的生活條件本就較優厚，但起碼那些歷史上擁有特權和成就的人，平均壽命與當代大致相同 —— 只要他們沒有被意外殺死。Scheidel 又認為：「不能忽略的是，這意味著當時肯定會有更多不出名的人，而他們的壽命更長。」
古人大限「計錯數」的另一原因，是礙於人類學家並沒有豐富和準確的數據，去計算當時普羅人口的平均壽命。譬如說，要試圖推斷古羅馬人的平均死亡年齡，往往依賴當時的人口普查。但這些僅有的文件本是用來徵稅的，必然出現漏報存活男丁的情況，並且忽略了許多嬰兒和女性人口，作為平均壽命的證據，說服力相當薄弱。Scheidel 指出：「而且，你需要活在一個擁有充分文件紀錄的時代，才有可能計算出一個人到底是活到 105 歲還是 110 歲，但這不過是近代開始的事。即使（古代）有人真的活到 111 歲，他本身可能都不知道。」
當開始出現系統化記錄國民的出生、婚姻和死亡數據，儘管兒童死亡率仍然遠高於當下，但一個成年人的壽命上限，幾乎跟現代一樣，甚至更高。據資料顯示，從 1200 年到 1745 年，21 歲的成年人，平均年齡介乎 62 歲到 70 歲 —— 除了 14 世紀，當時瘟疫將預期壽命縮短至 45 歲。
然而，醫學和衛生條件的改善，跟整體人口的壽命長短未必有太大關係。普利茅斯大學研究員 Judith Rowbotham 和來自牛津布魯克斯大學的 Paul Clayton 多年前曾於醫學期刊寫道：「一旦危險的童年時代過去了…… 維多利亞時代中期的預期壽命跟今天沒有顯著不同。」
據指，當時一般男女分別可以活到 75 歲和 73 歲。「相對於當下，這種缺乏突破的情況非常驚人，尤其是維多利亞時代中期環境因素落後，又缺乏現代藥物和外科技術……」Rowbotham 和 Clayton 則認為，讓當代人誤以為自己的預期壽命比過去更長，主要是因為全球人口的壽命紀錄只能追溯至 1900 年代左右，當時是一個營養不足和大量男性開始吸菸的糟糕時期，較低的壽命基數，也成為了誤導的源頭。
Scheidel 認為，古往今來，人類壽命上限並沒多大差別：「基於孕婦的死亡風險和嬰兒的夭折率，過去人們雖有著極低的平均預期壽命，但始終有人能活到 8、90 歲。」
科技唯一改變了的，是我們身邊會有更多人能觸及壽命上限，這當然是一個理想的情況，但從不代表人類這物種的生命周期變得愈來愈長。
文／謝利
本圖／文經授權轉載自*CUP（原標題：古人命不長，現代科技真的推延了人類大限？）
責任編輯／林安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