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在網路上看過一篇文章，內容是一個人自述想要認養貓咪，結果卻因為繁瑣的認養程序而打了退堂鼓的心路歷程，最後甚至選擇直接去寵物店購買。
他抱怨這些程序讓領養動物變成不只是擁有一隻動物，而是一種沉重負擔。他不解如果自己真的有私人問題無法繼續飼養，為什麼還要對送養人或是輿論負責。甚至擔心如果動物天生體弱多病，領養沒幾週就掛了，那豈不是莫名其妙要揹一輩子的黑鍋。他說：「只不過是養一隻貓就要承受這麼大的壓力，值得嗎？」
整篇文章很長，針對送養人的要求，一點一點地加以論述，文字理性，形象文明。可是整篇讀完，我卻只看到一個字，就是「我」。這個人的眼中只有自己，口口聲聲愛著的動物，只是附件，而非擁有自我價值的生命。在還沒付出以前就開始算計的愛，又怎能不令人質疑。再看看文章下面的回應，同意他的人也不在少數，他們的論調一致，說對認養制度失望，認為雖然不願意，但還真是去寵物店購買比較省事。
嘿，我寧可你們就說自己是真的很喜歡某個特定品種，所以才去寵物店購買，這是可以理解的範圍。但端著架子振振有詞，難道心裡就會比較踏實嗎？
我常常經過某個有整排寵物店的夜市，都會去看看裡面的貓貓狗狗。令人難過的是，名種而血統純良的幼貓、幼犬，通常會被放置在櫥窗或靠近店門口，有個比較舒適的環境；那些已經長大了的滯銷動物，就全部被塞在一個小小的空間裡，臉上都是眼淚、鼻涕。
我走進其中一家店，店家大聲吆喝著：「要看貓嗎？小姐，全部都健康可愛又親人喔！」拿起逗貓棒，毫無感情地從第一個籠子劃過，直到最後一個籠子。本來在睡覺、在吃飯、在發呆的貓咪，全都被吸引了過來，天真無邪地向外揮動他們的拳頭，眼睛跟著轉來轉去。
我眼眶紅了，動物本無辜，不管是那些人們認為造成環境髒亂的流浪動物，或是此刻不鼓勵被購買的籠內小生命，他們都沒有機會選擇。錯的是無情的繁殖場，選擇了利益而讓自由的生命淪為生孩子的機器；錯的是不負責任的飼主，總是為了自己而輕易地放棄；錯的是教育，我們的愛都是上對下的寵溺，不平等的權力關係；錯的是制度，相對弱勢的動物福利。
我原本喜歡俄羅斯藍貓，或覺得再怎樣也要是圓臉大頭的那種想像中的可愛貓咪，結果人生第一隻貓卻是尖嘴猴腮，小頭巨腹的米克斯紅豆詞。
我要告訴你，現在他是我心目中全世界最棒、最漂亮的貓咪，黑得發亮白得分明，尖尖的嘴總不斷地往我身上頂，盪在空中的肥肚子是無聊生活裡最大的確幸。
自己的孩子最可愛，我們都聽說過，但你可以獲得證明，只要能用心付出，愛他如己。
以認養代替購買，是一種品味，永不退流行。
圖/時報出版提供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時報出版《帶你回家的小路：路嘉欣尋訪獸醫師、中途之家等，最專業的「流浪貓領養筆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