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連說錯話都會被逮捕的年代,傳奇歌手薛岳用音樂吼出最搖滾的反叛

2016-03-27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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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搖滾先驅薛岳(右)最初以一首《機場》打響名號。(圖/韓賢光提供)

台灣搖滾先驅薛岳(右)最初以一首《機場》打響名號。(圖/韓賢光提供)

一九八五年,八○年代走到正好一半的時點。我們是身在其中的人,深深感受時代的波動。台灣的景氣蓬勃,突破百億美元的外匯存底是經濟高飛的標記,街上的人們張開雙手,擁抱娛樂消費世代的來臨。海外的物品撒布島國,麥當勞的黃色大M來勢洶洶、電影院開始有了午夜場、卡帶有取代黑膠唱片之勢;隨身聽(Walkman)是青年的階級符號,戴上耳機,就算身在人海,也能直接墜入屬於個人的私密音樂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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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娛樂事業的浪頭,科技的創新是改變的契機,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唱片市場走向百花爭豔的美好年代。在滾石與飛碟兩大角力之外,點將、可登、上格53也都嶄露勢力,相互競爭、彼此刺激。並且,唱片產業扭轉了過去翻唱、翻版西方流行音樂的形式,取而代之的,是與國際公司的合作模式,特別是全球五大唱片集團,華納、新力、環球、E M I與博德曼。說是商業策略可能有些功利,然而無論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手法,當這一波浪濤打上岸,也同時悄悄的將台灣在地音樂與國際市場接上軌道。

(圖/開學文化提供)
(圖/韓賢光提供)

儘管仍是戒嚴時期,小島上的這一代青年卻已擁有相對的自由平等。偶像,是同儕間的話題,校園中的模仿、炫耀與崇拜替沉重的聯考添抹了色彩。唱片公司精心打造,偶像的風潮席捲,可愛清新的日系派玉女是主流的口味,林慧萍、金瑞瑤、楊林、李碧華等四大玉女是流行的標竿。我在中華商場聆聽市場氛圍,一個個林慧萍的複製品經過眼前,她們之間的差異僅是百分比的比率。我拿起行李繼續走,走,霓虹深處的路徑似乎比想像來得崎嶇。

「你那個歌到底寫好了沒?」砰,一打開門,是薛岳不耐煩的臉。

「還沒啦。」我抓抓頭,有氣無力的回答。這段時間我一直搬家搬家,還是搬家,誰會有空寫歌啊?好不容易在中和的頂樓加蓋屋住下,你就出現啦。我小聲碎念,眼睛一邊瞄向他手中的歌詞。

〈機場〉,許乃勝寫的詞。身為民歌時期的代表作詞人,許乃勝的詞自然是無可挑剔。他說〈機場〉的靈感來自留學日本的經驗,他在台北與東京間往返,看見各色人群道別而焠鍊的結晶。我很喜歡歌詞承載的概念,這首歌將是「民歌掛」與「搖滾掛」合作的創舉。可是對於歌名,我一點也不喜歡,特別是尤雅才剛出一首〈難忘的機場〉,相近的名稱讓我排斥,搖滾和台語歌……嗯……對於聽西洋流行音樂長大的孩子而言,閩南語的唱腔與受眾是另一個我不瞭解的世界。我委婉向他表示,擔心歌名的相似會失焦—「就是〈機場〉!為什麼要改?你改就不要給你用!」許乃勝堅持斷絕我想更換歌名的念頭。好吧,那就用吧,雖然這對我來說頗為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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