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天醫生開給你的處方籤上寫著:「在自家後院開闢一個菜圃,自己種菜吃吧!」你會接受嗎?根據世界衛生組織的資料,台灣每10萬人就有45.1人不幸罹患大腸癌,高比例居全球之冠,與此同時,台灣食安風暴頻傳、黑心食品在市面上流竄,讓很多人都開始思考,我們吃進肚子裡的食物和疾病之間的關係,其實健康的解答不只在好食物,種出作物的土地與耕作方法同樣不容忽視。
美國的醫師達芙妮.米勒(Daphne Miller)醫師發現一個弔詭的現象,在美國這樣進步的國家,有些偏遠地區卻是一大片的「食物沙漠」,食物沙漠指的不是食物短缺,而是買不到有營養價值的食物,美國政府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嘗試和幾家量販店合作,在偏遠地區設立分店,讓社區居民可以買到營養的食材,但卻成效卻不彰,因為店裡販賣了更多可以讓超商賺到錢的垃圾食物。
但如果居民不去超市買蔬果,改在自家後院種植食材,有超過一半的城市農夫可以達到每日五蔬果的建議攝取量,自己種菜來吃的成效大於多開幾家分店。
米勒醫師深入傳統社區以及各個農場,她認為人是自然的一部分,而我們和大自然最近的關聯,就是我們所吃的食物、空氣還有水,乾淨的食物必須來自健康的農耕與畜牧,而在農牧商業化的現在,也許這些乾淨的食物,就是病患的另類處方。
紐約植物園在布朗克區(Bronx)執行布朗克斯綠化計畫,將堆滿廢棄物的空地,變成一塊塊的綠地。如果只看到其中一塊空地,也許會覺得說是農場有點誇張,但如果把散佈在布朗克區的各個空地一起來看,說是農場真的不為過。
在布朗克斯參與綠化計畫的凱倫說:「城市農耕在我眼裡是預防醫療」,布朗克斯糖尿病和心臟病發病率都很高,但透過把畸零地變成農地,竟然就此改變居民的飲食習慣,降低了發病率。在布朗克斯的十幾座園圃中,當地居民一起種植、收成、再拿去市集賣,過程中,居民之間的關係被緊密地結合起來。當你看到青少年或是學童到農園裡幫忙,可以觀察到他們會順手把菜葉放進口中,表面上看起來只是小朋友嘴饞偷吃,但這其實代表著吃蔬菜的習慣是會傳染的,藉由一同農耕的過程,把「吃菜對身體好」的概念,深植居民心中。
同時米勒醫師也觀察到,社區農耕還可以讓老年人更長壽,在布朗克斯有兩位老太太有個結實外表,精神奕奕,看起來不到六十五歲,但其實已經八十多歲,原因就是他們每天在社區的農園中當農夫,挖土拔菜還可以拔出長壽來,因為身體持續性的活動,讓他們可以有更好的活動力,維持體態、還可以保持認知能力,以防失智症。
在這座都市農場中,可以看到多世代的共同合作、鄰居之間善意互動,布朗克斯這個地區原本是一個充滿毒梟、毫無生機的地區,有了農園這項元素,它有了很多改變,除了居民之間更和諧,營養觀念也潛移默化地進入大家心中,農耕活動也讓老年人更健康,這也許是凱倫原本所意想不到的影響,因為這裡的居民都因為農耕愛上自己所住的土地,彼此更有凝聚力。
本文經授權取材自時報出版《好農業,是最好的醫生:一位醫生關於土地、永續農場與醫療的現場觀察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