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需要多強大的心智，才能抵著挨餓的肚子、受寒受凍的四肢、扛著可能永遠無法成名的風險，無所畏懼的創作？身為一個以創作為志業的中年男子，梵谷想讓世人看見自己的創作、讓別人體會到自己所見到世界之美，即使知道自己不被喜愛，他仍費盡一切，潛心於創作。
奧斯卡提名最佳男主角的電影《梵谷：永恆之門》，威廉達佛從影40年、多次入圍男配角獎，這次奧斯卡雖鎩羽而歸，卻藉由飾演梵谷，替世人留下了一部難能可貴的作品。
梵谷在世時：小鎮的問題人物、受排擠的邊緣人
梵谷在當今被視為是歷史上最有影響力、最知名的畫家之一，大多數人看了《星夜》、《向日葵》、《夜晚露天咖啡座》等畫，也許會認為梵谷是一個浪漫至極、懂得享受生活的人。不過鮮少人知道，他其實蓬頭垢面、家徒四壁，房間裡除了最簡陋的家具，剩的就只有腳上的破鞋能夠拿來作畫，而且他還飽受精神疾病的折磨，不但是鎮上的問題人物、更在藝術社群中是備受排擠的邊緣人。
「讓我為你畫張素描吧！」儘管才華洋溢卻缺乏自信的梵谷，有著嚴重的社交障礙，在邀請路人做模特兒讓他作畫時，明明是展現自己才華的時刻，但他說出的話、所作的行為卻讓人充滿畏懼，導致他飽受小鎮上的村民非議。
「花很美，但會凋謝，在畫中，就永遠不會凋謝」
不擅長打理生活、與人疏離，梵谷這個人根本就是人間悲劇，大多時刻他精神恍惚，完全沒有任何收入，在現代社會而言，就是完完全全的尼特族，只仰賴弟弟的經濟支援。他極度缺乏安全感，害怕身旁交談過的人突然消失，因此還做出自殘的行為希望得到弟弟的關注。
「平坦的景色對我而言，代表永恆」只有在作畫的時候，那樣的靈光乍現，他所見到的世界才能夠比正常人眼中的世界美，而因如此，他更珍惜這些吉光片羽；也因如此，這些吉光片羽才會如此耀眼美麗。在那時候，沾滿泥土的破鞋、接近枯萎的花朵，透過他的眼、穿越他的腦袋心智，最後用他粗糙、受凍的雙手，成了後世人讚嘆的永恆美麗。
也許惡名昭彰、行跡詭異梵谷生前就知道自己在世時不會成名，他乾脆「不瘋魔、不成活」，在生命的最後幾個月，將自己的左耳割下來，在信封上面寫「請記得我」，交給咖啡廳交談過的女侍，而女侍當然嚇壞，報警處理。
追求美好事物 填補每一個不完美的心靈
「畫畫能夠讓我停止思考，而畫畫也是我唯一會的事。」搖晃的鏡頭、模糊的視界，這些電影手法帶觀眾以梵谷第一人稱觀看世界，述說他的生活如此壓抑、難堪，不過卻不絕望。儘管現今梵谷的名聲如此響亮，畫作受到全世界的歡迎，但《梵谷：永恆之門》卻選擇不去探討他如何成功，反倒是聚焦於他死亡前的幾個月、精神疾病最為嚴重的時光，這對於梵谷的描寫是最赤裸且寫實的，《梵谷：永恆之門》不夠戲劇性、也不娛樂，這樣的傳記電影不追求高潮迭起，相對的，詮釋手法較難消化，可能會被認為落入曲高和寡的困境。
割下耳朵這事夠瘋狂、夠血腥，不過導演也不選擇討好觀眾，避開這些激烈的畫面不拍，反倒是細微描繪他作畫時的心境，在那麼低端的人生中，唯有專心致志畫畫，總有道黃金的夕陽，會灑落在一個不修邊幅的中年男子身上。
也許威廉達佛所飾演的主角梵谷不是完美藝術家、不是人生成功的英雄，他和我們一樣，是在人世的浪花中載浮載沉，努力掙扎、努力存活，讓身上的累累傷痕，因自己仍能勇敢追求心中的美好事物而癒合。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電影教我們的五件事（原標題：割下耳朵送女人只願她「勿忘我」…120年前被社會排擠的邊緣人，最終畫出不朽名畫）
責任編輯／林安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