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事件」發生在這個節骨眼上,不是意外。作為事件,是製造的。李毅早先來台,曾拜訪民進黨,當時不曾是國家安全的威脅。兩年後,他什麼新花樣都沒有,突然變成國家安全的威脅,當然就是假事件。假事件,真新聞,是由蔡總統親自主導,這點不但陳明通予以證實,蔡總統亦公開說明她指示驅離李毅的緣由。為什麼蔡總統必須親自出面,而不擔心這個假事件會被揭露而要負責?
答案全部在賴清德。從以下蔡總統的邏輯,完全就可以理解。蔡總統認為,黨內初選威脅到現任總統,也就造成國家安全的威脅。她就用李毅事件來證明:
(賴清德=)黨內初選=威脅現任總統(=威脅國家安全=武統=李毅)
但是,要想用李毅事件製造的假威脅,來指控賴清德製造的真威脅,就必須蔡總統親自出面領銜主演李毅事件。如果不是蔡總統親自驅逐李毅,靠陳明通就可以,那武統的威脅就不需要非蔡總統來處理不可了,如此一來,賴清德對現任者的挑戰,就不算是國家安全的威脅。
李毅事件讓蔡總統可以表現出的是,在武統台灣這樣莫大的國家安全威脅中,賴清德根本不存在,而陸委會也不能決策,只有蔡英文才可以化解。這就是李毅此人,在一夕之間,從民進黨仰賴的傳話者變成國家安全威脅的內幕。李毅事件把賴清德消音,但把初選的威脅無限擴大。
李毅主張武統,是改變現狀;賴清德堅持初選,就像是李毅主張武統那樣,也是改變現狀。李毅的武統言論,只是言論,沒有真正的威脅,但是賴清德堅持初選,不僅是言論,更是行動,是真正的威脅。兩者邏輯一模一樣,只不過前者是假威脅,後者是真威脅。
政府對李毅的武統主張,以及他過去來台期間有無違反來台規定,均知之甚稔,但仍然允許入境,就表示他不是國家安全威脅,也不須特別為過去來台期間言行接受什麼懲罰。他入境以後,還沒有從事任何違反來台規定的言行,但是國安單位就因為預期他會有違反規定的言行,呼叫媒體並大陣仗將他驅離。這好像檢察官在選舉造勢場合,預期候選人會逾時活動,或預期集會遊行群眾會逾期聚會,就先行告發,勒令停止。說是違反民主,違反法治,不如說是非常荒唐。
這麼荒唐的原因無他,就是要強調,李毅帶來的國家安全危機太大了。但是也就讓外界理解到,蔡總統急切需要一個表演舞台,讓她展示自己是唯一能化解當前國家安全重大威脅的領導人。因為太急切了,所以沒有時間把李毅的來龍去脈全摸清楚,實際上,也許是太清楚了,所以知道他可以用來對付蔡清德,於是就冒險不顧李毅與民進黨交往的歷史深厚,硬幹了。
無論如何,我們現在知道,李毅是個狼來了的假事件,但並表示沒有狼,雖然也許根本沒有狼,但是我們更知道,在蔡總統心目中,則是真的有狼,叫做賴清德。賴清德製造的國家安全威脅太嚴重,所以必須把兩岸之間的國家安全當兒戲,在歷史上,這叫做「褒姒的烽火」。
*作者為國立台灣大學、中山大學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