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總統馬英九於2016年7月3日到台南玉井的余清芳紀念碑祭拜,紀念噍吧哖事件,並感嘆去年「噍吧年事件」百週年的紀念活動,未能親身與會。1915年爆發的「噍吧哖事件」(或稱「西來庵事件」、「余清芳事件」)是日據時代最重大,犧牲最慘烈的革命抗日事件,日軍清鄉屠村,死難者難以估算。一直到2014年3月,台南新化出土三千枯骨,地方人士依然認定是噍吧哖事件受難者遺骸。「殺人埔」與「萬人堆」的民間傳聞一再得到驗證。領導「噍吧哖事件」的抗日英豪余清芳於1915年8月22日被日軍逮捕,9月23日,正值36歲的青壯之年,余清芳被日軍處以極刑。2015年是「噍吧哖事件」一百週年,9月23日則是抗日烈士余清芳百年忌日,當時,在《新國際》號召之下,台南、嘉義、雲林鄉親上百人,曾到余清芳紀念碑前舉辦紀念活動,集體向抗日志士致敬。
然則,在談過噍吧哖事件之後,馬英九又強調說,他恩怨分明,日本人對台灣好的也要紀念、感謝,如八田與一建設烏山頭水庫,讓嘉南大圳得以灌溉整個平原,貢獻於台灣農業,加惠於農民百姓云云……
台灣政府耗資上億,為日本工程師八田與一修建紀念館,歷任總統,自李登輝到馬英九,只要提到八田與一,就是崇敬感恩,奉為神明。可是,帝國主義殖民時代,窮兵黷武的日本政府所規劃的一項水利工程,果真有那麼神奇嗎?負責工程的八田與一,果真是那麼無私嗎?
這段故事要由當年的「台灣錢淹腳目」說起。
十七世紀,臺灣西南部的雲嘉南地區是仍有許多沙洲羅列的時代。要由我們島嶼似乎最早開發,我們最先揚名,長度幾十公里的「台江內海」「倒風內海」一帶談起。
一、荒瘠地裡的人跡:
由荷據到清代 這裡確實曾經有相當大的一塊荒瘠地,他緊鄰「台江內海」等多處潟湖,是在1823年以後,歷經四次曾文溪改道而陸續擴大的新沖積地,雖非不毛之地,也不可能迅速成為良田。更何況,有人提到亞非大陸上整個北回歸線經過的地方,因全年雨量集中,日照強,容易非旱即澇,因而,這裡不是很適合農耕的所在。是有點道理的。於是,我們所熟悉的,關於「台灣錢淹腳目」的描述,自應不是來自這種新生的荒瘠地,而應該是來自本區各「內海」日益縮小,離海日遠、曾受早期沖積的新生沃野吧。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期本區的移民,應該就獲得了較好的土地;例如,由荷據時期的移民到明鄭屯田以來,在本區的開發,就是最早的例子。但是晚來的移民,就少機會了;他們胼手胝足,篳路藍縷,往往是一面勤勞地墾殖自身的土地,到農忙時又轉往外地打工,靠著年輕時的體力,努力賺取更多工資,來貼補自身家庭的開支;其中有的就這樣整個家庭,不知所終地又搬走了,但也有的,就此建立起自己的家園;根據傳統中國人社會的方式生活了下來。從古到今,新的沖積地不斷增生,甚至有「陸浮」的情況;在這塊中華新地上,雖然新沖積地在歲月裡會逐漸變為舊沖積地,但終究它們不可能那麼快速就適合於人的墾殖,因而,相較於外地,在這片廣大的平原上,由於氣候關係,「看天田」通常是比較多的。不過,它們的主人應大多是較晚來的移民,人數還不多,它的時序來到日殖時期,已沒有更好的土地可選擇了。清代晚期,台灣人口增加頗快,但本區增加不多;或可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