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國立大學政治科學系副教授莊嘉穎對BBC中文表示,新加坡政務官員在程序上,必須先選上國會議員,即是經歷基本的選舉,「這樣在是比香港稍微多貼近民意一些」。
新加坡同樣面對社會經濟內部矛盾、貧富懸殊和青年人上升渠道的問題,莊嘉穎說,新加坡在物質再分配上做得稍微多一些,但不代表該國國民對政府沒有不滿。新加坡的社會、政治張力沒有香港明顯,一般民眾已經接受了威權統治。
這與新加坡的歷史脈絡有關,莊嘉穎說,五十年代初至八十年代初,新加坡從英殖民時期到獨立,前前後後花了二十幾年,當中不少涉及勞工權益的反殖民運動,「整個過程包含了多人被長期未審拘留、擴展包括鞭刑的國家暴力、政治鎮壓、收編、收買、再分配政策等手法,才逐漸壓下去。這類事件不算很快被解決。問題很快被解決的印象,來自管制社會和言論後,所建立的敘述。」
莊嘉穎認為,新加坡所謂「家長式」統治,其實來自長期對公民社會的分化、施壓,對社會的控制、收編,以及去政治意識的「國民教育」。
「這樣雖然建立一定的穩定,不過長期運作下,造成民間失去自主性和魄力,增加民間對權利和國家機器的依賴。香港的特色,尤其是跟中國城市對比,是他的自由度、活力、魄力、還有能監督行政權的法治。若香港要抄襲新加坡的政治制度,代價會相當高,那個香港也不再會是現在的香港,」他說。
鄺健銘認為,中國有意在香港推行類似新加坡的「家長式」統治,但近年的抗議事件突顯這很難成功。
他認為,中港當權者要學習一個道理,「本土意識是發展很重要的根基」,但目前本土意識「被污名化」,亦被執政者視為「社會動亂」。
如果香港政府在服務對象方面更顧及本土社會,情況會否好一點?鄺健銘說,這並不容易,「由2003年香港50萬人上街反23條(有關國家安全的法律),2012年反國民教育,2014雨傘革命,到現在反送中。這些問題可以理解為,經過長時間英國人管治,香港對極權管治模式不適,並作出了反應。」
他指出,香港在英殖時期並沒有強勢中央政治力量,香港的殖民地官員有一定的自主性,「不一定永遠聽倫敦的指示」,但主權移交後,中國政府重視國家安全,這種意識成為一種威權管治風格。
他說,香港的時局與國際關係有一定聯繫,中國會否遵守《中英聯合聲明》確保香港的不變,將會成為西方國家評估與中國打交道的考量,香港也可能成為中美貿易談判中,成為令中國尷尬的障礙,因此香港的局勢會如何發展很難預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