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牆倒下了,歷史並未因此終結:《牆的時代》選摘(1)

2019-09-30 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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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和約旦河西岸之間的邊界高牆,是全世界最戒備森嚴和最具敵意的邊界高牆之一。(資料照,取自維基百科)

以色列和約旦河西岸之間的邊界高牆,是全世界最戒備森嚴和最具敵意的邊界高牆之一。(資料照,取自維基百科)

以色列和約旦河西岸之間的邊界高牆,是全世界最戒備森嚴和最具敵意的邊界高牆之一。從上方極目四望,不論視線落在哪一方,都能看到牆從地面聳立,令人震懾不已。在這片巨大的鋼筋水泥牆面前,不但會因為它的占地遼闊備感壓迫,也會因其所代表的意義而顯得渺小。你在這一方,而「他們」在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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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一堵大牆倒下時,進入了一個看似開放與國際主義的新時代。一九八七年,雷根總統前往分裂的柏林的那道布蘭登堡門(Brandenburg Gate),向他的蘇聯對手喊話:「戈巴契夫先生,拆掉這道牆吧!」兩年後,牆果然拆除了。柏林、德國和當時的歐洲再次統一。這是兵荒馬亂的時代,有些知識份子預言了歷史的終結。然而,歷史並未就此終結。

近年來,「拆掉這道牆」的呼聲在與「堡壘心態」的對抗中占了下風。它掙扎著想被聽見,卻未能與駭人的群眾移民大浪、對全球化的反彈、民族主義的重新崛起、共產主義的崩潰、九一一攻擊事件及其後續發展等現象競爭。而日後這些斷層線界定了未來世界的形勢發展。

舉目所及之處都沿著邊界在築牆。儘管身處全球化和科技日新月異之中,但人們似乎比任何時候都更感受到分裂。數千英里長的大牆和圍籬在二十一世紀的全球各地竣工。至少有六十五個國家──超過全世界民族國家的三分之一──沿著邊界興建圍牆;第二次世界大戰後建造的圍牆,有一半是在二○○○年至今這段期間建造。不消幾年,歐洲國家在其邊界所興建的高牆、圍籬和屏障,其長度將超過冷戰的高峰時期。從分隔希臘與馬其頓、馬其頓與塞爾維亞開始,接著隔開塞爾維亞與匈牙利;當人們慢慢對層層堆疊的刺絲網見怪不怪時,其他國家也紛紛跟進築牆──斯洛維尼亞人開始在克羅埃西亞邊界築牆,奧地利人也築起阻絕斯洛維尼亞人的牆;瑞典為了杜絕從丹麥非法入境的移民也築起高牆,與此同時,愛沙尼亞、拉脫維亞和立陶宛同步於與俄羅斯接壤的邊界興建防禦工事。

歐洲肯定不是唯一:阿拉伯聯合大公國沿著阿曼邊界築起柵欄,科威特在伊拉克邊界起而效尤。伊拉克與伊朗維持實質的分立,壁壘分明一如伊朗與巴基斯坦長達四百三十五英里的邊界。在中亞,烏茲別克雖是內陸國家,卻築起一道道高牆和五個鄰國──阿富汗、塔吉克、哈薩克、土庫曼和吉爾吉斯──一一隔開,其中,與塔吉克的邊界甚至佈以地雷區做為緩衝。故事可以一路說下去,汶萊和馬來西亞、馬來西亞與泰國、巴基斯坦和印度、印度和孟加拉、中國與朝鮮、朝鮮和南韓,全世界到處高牆林立、壁壘分明。

築牆的原因很多,這是因為我們在許多方面存在分歧──舉凡財富、種族、宗教和政治皆然。有時分歧導致暴力相向,為了保衛或防禦而築牆。有時高牆築起是為了擋住某些人,不讓他們進來。有時根本不存在實體的牆,但分隔的感受卻依然清晰;它存在於人們意識之中。儘管肉眼看不到,卻與實體的牆區隔彼此的效果相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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