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會再度影響歐盟穩定的義大利修憲公投，將於十二月四日舉行，但鄰近的瑞士，在上月的公投則率先反映國民的疑歐傾向。較多選民支持授予情報部門更大監視權的新《聯邦情報法》，而監控行動之前，相關部門必須先取得聯邦法院、國防部和內閣批准。無論如何，這次公投結果，足以顯示近月困擾多個西歐國家的難民熱潮，及其引申的恐襲危機，亦令「與世無爭」的瑞土國民感同身受。
兩年前已見排外端倪
事實上，瑞士的排外之風，早在兩年前已見端倪。中立見稱的瑞士，故然不屬歐盟，也不是歐洲經濟區（EEA）成員，為要進入歐洲單一市場以振興經濟，只好在一九九九年與歐盟簽署七項協議，其中包括了採納人員自由流動的規定。然而協議在二○○二年七月生效後，難民數目更是有增無減（參圖一）【註一】。瑞士人忍無可忍，由人民黨（SVP/UDC）【註二】提出的反對大量移民動議（Against mass immigration），最終在二○一四年二月在公投勝出。
雖然今次公投的總票數較兩年前少約七十萬（近年瑞士公投太多，國民投票意欲有所減弱），但兩次公投亦同樣涉及對外來者不信任及國安因素，是以關鍵在於是次公投和兩年前的「支持」得票比例有變。一二年的公投，支持限制難民數目者雖然勝出，但50.33%的得票率，不過較反對的49.67%略優。反之，今次認為《聯邦情報法》能讓瑞士更好應對恐襲威脅者佔65.5%，較持相反意見的得票有31%之差距（參圖二）。
國內外充斥恐襲陰霾，支持《聯邦情報法》者力壓反對聲音
最後支持《聯邦情報法》通過的票數力壓反對者，明顯反映瑞士人的擔憂，而其成因值得追溯。先是難民數目。由於兩年前的公投付諸實踐的期限是明年二月，所以瑞士的難民人數並無減少。迄上年年中，難民數目已近七萬，佔全國人口約0.8%，所引起的國安憂慮自然日增。為此，《聯邦情報法》在上年秋季早已通過聯邦議會審議，不過當時認為公民隱私受損的反對派收集到足夠的簽名，迫使國家舉行公投。接着，瑞士聯邦情報局（FIS）在六月表示迄二○○一年，已有七十六人意圖參與聖戰，其中二十九人有瑞士國籍，並指當局亦正在監察四百多位潛在的恐佈份子，令人惴惴不安。及後，當地傳媒《20 Minutes》於八月進行調查，歷經七月鄰近法國的尼斯和德國南部接連發生多宗暴力襲擊事件，有75%受訪的瑞士感到處境較以往危險，64%更表示願意放棄部分個人自由以加強國安。政治分析家Fabio Wasserfallen（現任奧地利薩爾斯堡大學政治經濟學助理教授）直指這證明瑞士人已對監控的態度有變，期望國家有所行動【註三】。縱觀上述因素，似乎是次公投結果並不叫人意外，瑞士國民也深明再難獨善其身。
山雨欲來風滿樓，恐襲的陰霾已籠罩歐洲大陸，未知今次瑞士公投會否對義大利在兩個月後的修憲公投產生蝴蝶效應，但普遍西歐人民的自我保護意識濃厚，則毋庸置疑。假若歐盟仍舊堅持人員自由流動的理念，其命運可謂岌岌可危。
註一：數據取自聯合國難民署於二○○七至二○一二年的年度報告。
註二：瑞士的官方語言有四種，其中有德文、法文和義大利文，瑞士人民黨的德文簡稱為SVP，法文和義大利文簡稱為UDC。
註三：Le sentiment d'insécurité gagne du terrain, 2 August 2016, 20 Minutes , See http://www.20min.ch/ro/news/suisse/story/Le-sentiment-d-insecurite-gagne-du-terrain-26357984（法文）
＊作者任職於香港中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