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金改革搞成全民大亂鬥,小英政府恐怕已經沒有辦法收拾殘局,最後很可能所有箭靶和怨氣都指向小英政府,小英能否連任投下陰影。我寫過幾篇評論文章想幫助小英,但沒有人聽進去。現在我用最直白的語言再說一次,將導致全民大亂鬥的錯亂觀念正誤如下:
1.所謂改革,都是說改革政府、法令或制度,沒讀過任何政治學導論的書說要改革人民的。所以年金改革的對象不是軍公教,是制度與政府。不要再說軍公教是被改革的對象了。
2.「軍公教退休年金領的比勞工多,違反公平正義。」這樣的話也不要再說了。經濟分配的不公不義主要是因為資本利得太多,而非薪水或年金拿太多。要解決分配正義的問題,應該是就資本利得及薪資所得累進扣稅,不是減年金。年金改革純粹只是財務失衡問題,與公平正義無關。
3.年金改革與世代正義無關。不管怎麼改,不變的事實是:年長一代的退休年金永遠是由年輕一代來支持。現在的年輕人將來的年金也是靠更年輕的一代。世代正義通常指的是某一特定世代過度消耗自然資源,使得未來世代面臨自然資源耗盡的困境。年金制度面臨的主要問題是出生率太低和薪資太低。如何提高出生率和薪資才說根本解決之道。否則即使把軍公教年金都砍光,因為人口越來越少,勞工的薪資越來越低,年金問題只會更惡化。年金減碼只是治標,搞好經濟及鼓勵生育才是治本。
4.解決職業別的年金差距唯一之道是提高勞工的年金給付,而不是硬要拉低軍公教年金。若經財務精算,軍公教年金必須減碼,那就減碼,不要去扯職業別的差異。動員媒體名嘴、社運團體和年輕世代來鬥爭軍公教是愚蠢至極。等到勞工發覺自己的年金也要砍,鬥爭箭靶就會指向執政黨。事實上這已經發生了。小英政府現在面臨軍公教勞的全面質疑,還有農、漁和國民年金族群尚未跳出來。可以預見的是這樣搞下去,小英政府將面臨全民大反彈。
5.年金改革本來只是算數問題,請財務精算師算一算,如何在多少年內達成財務收支平衡。如今小英政府扯太多公理正義的偽道德,分化不同的職業族群,使原本正在形成的台灣生命共同體一夕間瓦解。台灣社會因為錯誤的年金改革論述正在崩解。小英總統趕快懸崖勒馬,算數問題歸算數問題,停止一切拉東打西的偽論述,饒過台灣吧。
6.一切改革均應漸進,否則就是革命。年金改革不可能一步到位,這樣會害許多人活不下去。不要自以為站在對的一邊,自以為站在道德高地,就要雷厲風行。這是酷吏的行徑。難怪有企業領袖說這個政府好殘忍。扛著公理正義的大旗,可能只是殘忍的酷吏。軍公教勞都是公民,政府不是老大,政府不是公僕嗎?只有人民可以不謙卑,總統一定要謙卑。檢討一下身邊幕僚智商夠不夠,多聽聽不一樣的聲音吧!
*作者為陽明大學心智哲學研究所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