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希拉蕊談「財務困難」?的確,2001年她和老公打包離開白宮時,大約揹了1000萬美元債務,主要是積欠法律訴訟費用。然而柯林頓畢竟不是杜魯門(Harry Truman),杜魯門1953年卸任後,唯一的固定收入是國家照顧退伍軍人的每個月112.56美元,雖然寫了兩卷叫好又叫座的回憶錄,但是2/3稿酬繳稅,後來不得不賣掉幾塊祖產。
相較之下,希拉蕊和老公柯林頓簡直是玉女金童。2001年,柯林頓演講進帳1300萬美元,希拉蕊寫書也拿了800萬美元,兩人在2004年清理掉白宮時期債務。2008年的報稅資料顯示,這對夫婦過去8年狠狠賺了1億900萬美元(新台幣32.8億元)。2012年,柯林頓演講收入1640萬美元,希拉蕊2013年初卸任國務卿之後也開始趕進度。
兩人唯一的寶貝女兒雀兒喜(Chelsea),當然不會過小家碧玉的日子,她擔任國家廣播公司新聞網(NBC News)特派員,雖然一年做不了幾檔節目,但是年薪60萬美元(新台幣1800萬元);換言之,一個沒有什麼成績可言的後起之秀,月薪比許多資深媒體人的年薪還高。
薪酬曝光之後,雀兒喜受訪的說詞,果然顯示她是從白宮下凡的仙女:「我曾經很好奇,自己會不會在意金錢,結論是不會。」她和先生馬克(Marc Mezvinsky,對沖基金管理人)去年歡喜喬遷,新家是紐約曼哈頓的一幢豪華公寓,1050萬美元(新台幣3.17億元)。
因此當希拉蕊強調自己和先生曾經「瀕臨破產」、強調自己和先生不算「真正的有錢人」,強調自己和先生「繳稅是繳一般人的所得稅」、強調自己和先生是「努力工作掙錢」,硬要人們把億元豪宅當成集合住宅,那就真的不能怪言者諄諄,聽者藐藐。
的確,希拉蕊出身中產階級,父親只是個小紡織廠主;的確,柯林頓幼年失怙,繼父是個賭鬼、酒鬼、家暴慣犯;的確,這對夫婦多年來為公益出錢出力,貢獻斐然;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一家人真的真的早就不是「平凡喬」(average Joe),不食人間煙火很久很久了。
1992年總統選戰,柯林頓之所以能擊敗波灣戰爭加持的老布希,除了主打「問題在經濟,笨蛋!」策略奏效之外,另一個重要因素在於,選民怎麼看都覺得他像個鄰家的大哥哥,雖然小缺點小毛病不少,但是非常瞭解一般人的生活。不像那位世家出身、高高在上的總統大人,連超市的條碼掃描器都沒看過。
2016年就快到了,希拉蕊看起來越來越像當年的老布希。共和黨摩拳擦掌的眾將,除了權貴子弟傑布.布希(Jeb Bush)例外,從克利斯蒂(Chris Christie)、沃克(Scott Walker)、金達爾(Bobby Jindal)、萊恩(Paul Ryan)到魯比歐(Marc Rubio),每一個都遠比希拉蕊中產階級。
美國女性最後一層「玻璃天花板」遲早會被擊破,希拉蕊如果希望自己還有出手的機會,那麼她從現在就要開始作法、說法和態度,不要再貪20萬美元的演講費的「小便宜」,不要再掩飾閃躲,浪費唇舌辯解自己不是「真正的有錢人」。2012年的羅姆尼不是輸在自己的財富與權位上,而是輸在不知道該如何談論自己的財富與權位。
美國專欄作家高芙(Keli Goff)為希拉蕊擬了這麼一段「告全國中產階級書」,或許希拉蕊可以好好參考,台灣那位權貴候選人也不妨借鏡 :
「我比一般美國人來得幸運,我女兒當然也比一般年輕人來得幸運。拜成長過程的優勢之賜,她擁有一般年輕人只能夢想的機會。但是我們一家人始終盡心盡力,要以自身的財富與權位來提升其他的美國人。因為在這個偉大的國家,每一個人都應該擁有同樣的機會,全力追求自己的美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