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從天南地北聚到一起,每個人都有多重身份,有多姿多彩的經歷,對竹塹的現狀和未來帶著各自的設想與期待,習慣性地把經歷與期待現狀與行動計畫混為一談,自我介紹不斷跑題。台東均一中學的兩位老師已經帶學生們參與了大量社會實踐,中學生如何保護竹塹不僅是學生們的公民課內容還會帶入到家長群組的活動裡;人權律師同時又是「司改會」志願者則聚集法律問題和修法進程;社區工作者談的是與此相關的社會動員;從事文史工作的公民寫手吉洋自然而然從張家的問題談到恒春的問題、臺灣的問題以及他個人高度關注的東亞問題;張氏族人正在與中國專家合作規劃與此相關的文化創意產業……
這麼多人歡聚一堂齊心協力要保護竹塹,恒春民謠傳藝師黃卻銀撥動月琴,《思想起》開頭第一句唱的就是「張家祖先確實有福氣,古早以來都出這麼好的子孫……」
植竹:這個植樹節有點兒與眾不同
這次聚會還有十多位小朋友參加。動手挖坑種竹子,是最讓他們興奮的事情。
本來,張洧齊已經做過一些準備挖好了坑,擔心恒春的土質太粘,不好挖。但是孩子們卻「不領情」,紛紛嚷嚷著要工具、要自己挖,他們要的就是有機會能玩土,自己挖才有意思。不僅動手挖坑,還要自己種、自己澆水,對這些「城市動物」,也是一個遊戲機會。
謝天地專門帶著兩個兒子從高雄趕來,「高雄」這個詞日語發音「打狗」是沿襲於原住民馬卡道族的語音「竹塹」,日本人覺得「打狗」不雅,以同音的「高雄」取代至今。
種完了竹子,孩子們歡天喜地與竹子合影,與竹塹合影。但他們的家長,卻有另外一重沉重在焉:這片土地重劃案已經走完了所有程式,施工正在進行,就等結案,竹塹隨時都有可能被剷除,等到這些孩子長大成人,留給後代的可能只是一張關於竹塹的照片。
飲水思源:祖先留下了什麼,我們又會給後人留下什麼
恒春北門現存竹塹是漢人種的,已是臺灣僅存的百年竹塹。追溯竹塹的源頭,原住民就有這樣習慣,農業時代農人聚居在田間,最簡單的防衛辦法就是種刺竹竹塹,如果想增加安全係數就在竹塹版面挖「護城河」,在河外再種一圈剌竹,甚至如此好幾層,等到竹塹裡的聚落慢慢發展到一定程度,再會築土建城。
由於外國勢力介入,由清朝政府斥資修建的恒春城是臺灣歷史上少有的「平地起新城」的記錄。張家在恒春建城之前來此開疆辟土,有六處古厝保存至今,年代最悠久的已有三百年,論年齡是恒春古城的兩倍多。這些建于不同年代的古厝同樣傳承著恒春的歷史、臺灣的歷史,張氏子孫正在計畫整理重修這些歷史遺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