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敬群專欄:無殼蝸牛到巢運

2014-10-03 0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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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運延續25年前的無殼蝸牛,但這次是夜宿仁愛路。(余志偉攝)

巢運延續25年前的無殼蝸牛,但這次是夜宿仁愛路。(余志偉攝)

1952年至1987年台灣經濟成長率平均值高達8.875%,長期經濟奇蹟所累積的龐大財富,搭配1968年起九年國教實施近30年積累的社會知能,整個台灣社會蘊含著史上最龐大的能量,卻只能潛藏在戒嚴令與白色恐怖的枷鎖下蓄勢待發。1987年7月「解嚴」,像是廝下鎮壓孫悟空的符咒般,整個台灣社會像百萬匹脫韁野馬般,朝各個領域狂奔而去。解嚴半年後蔣經國去世,李登輝在風雨中續任總統,再4個月後發生震撼全國的520農民運動。本質上那是個動盪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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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嚴後的房市,一般說法是房價從1986至1989年漲了三倍,台股在1990年2月12日創史上最高12682.41點,大家樂很風行,「台灣錢淹腳目」是對當時台灣投資市場瘋狂狀況的透澈描述。


1989年的台灣社會交錯著強悍的政治民主改革訴求、多元的社會能力釋放,以及失控的房市與股市。然而,社會成員仍習慣於「期待大有為政府」,卻也興奮於「凡事似乎都無政府」。對於已然瘋狂的金錢遊戲,社會所呈現的態度則是兩極端的。房市的「高房價」與「投機炒作」,對不少國人而言是憤怒的,但我們的社會仍未具備足夠的能力,處理這種高張力的「私利與公義衝突」問題。


1989年8月26日的無殼蝸牛運動,是國內第一次針對居住與房市亂象所推生的社會運動,運動團體訴求著國人非常不熟悉的「居住人權」,沒有人知道當天會如何。然而, 83天前在中國發生驚天動地的天安門事件,確實對點燃台灣人民戰鬥能量有了具體的效果,讓忠孝東路的夜晚,聚集四五萬人呼喊住者有其屋。


那個年代,對於高房價的憤怒也只能憤怒。國民黨的執政權是穩固的,民進黨在當年縣市長與議員選舉雖然頗有斬獲,但也不過是五席縣市長與四分之一不到的縣市議員得票率。民生議題的改革難以獲得在野黨有力的支援,專業者基本上也都還掌控在黨國魔咒之下,一切只能期待仰望還不是坐得很穩的李總統的下巴。


2014年的8月26日,無殼蝸牛運動25週年,也是台灣實施平均地權60周年紀念日,人民再次為居住與房市問題走上街頭,為著25年來的新仇舊恨,也為了60年來的恨鐵不成鋼。


25年前人民雖然買不起房,但工作還算穩定,經濟發展還不錯,大家恨歸恨,還不至於絕望。2014年的現在,高房價、無力的經濟加上薪資的剝削,無房人民已經看不到未來,有一屋人民,似乎也只能困在無力換屋的人生冏途。更重要的是,25年來台灣房地產與住宅相關制度,似乎越來越到退。


因此,今年「巢運」所展現的內容,有別於25年前以抗議為主要訴求,提出的是改革與治理並重的訴求。巢運除了延續「居住人權」的基調外,特別提出「改革房產稅制、廣建社會住宅、發展租屋市場」等,同時符合公平與效率,且滿足興利與除弊等多元價值的三項藍海策略,除了希望落實「居住人權」外,更是要讓整體經濟與社會脫胎換骨的國家發展工程。巢運所展現的是治理國家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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