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是世界上最民主的國家。能治理這麼大的國家,讓世界上最多的人獲得發展和幸福,根除了幾乎所有貧困人口。這充分表明中國政治體制的優越性和民主性。」觀察中國應對武漢肺炎(新冠肺炎)的作為,想起一名參與「習近平思想」起草的中共高官如此跟我說。
要將中國式民主推廣於全世界
身為一個生長在戰後民主時代,後來到北京求學,參與公共討論的日本人,我體會到世界上大多數的人,包括(或尤其)台灣人均認為「中國不是一個民主國家」。
因為民主政治最基本的元素包括言論自由(不是只寫在憲法而不實施的)、法治(不是黨領導下,而是制衡黨國權力的)、選舉(自由、公正、頻繁的),民主體制也務必尊重人權、公民社會、非政府組織等。從這些國際社會普遍認同和共用的指標看,中國至少不是民主國家。
然而,這個問題對中共來說或許已經「無所謂」。如同中共高官曾對我說:「『歷史終結論』是一個偽命題,因為中國早已是民主國家,而且比美國更民主。」習近平在內的中共高官和元老們應該也抱持這一立場。
習近平於二○一九年十一月視察上海,走進市民中心時提到:「人民民主是一種全過程的民主,所有的重大立法決策都是依照程式、經過民主醞釀,通過科學決策、民主決策產生的。」中共十九屆四中全會《決定》稿提到「民主」二十九次,包括「民主執政」和「民主選舉」。
中國共產黨不認為自己的政治體制和意識形態比美國在內的西方民主國家還要落後,而堅信自己是民主國家,自己的體制比別人更優越、更民主,不僅適合在中國搞,也值得推廣於全世界。如同上述北京高官所說:「如果全世界都變成像中國這樣的國家,世界就變得更和平,人類更幸福。」
提高中國在國際的道德制高點
如今武漢肺炎形成全球大流行,中國以外的確診人數每日不斷增加,義大利的死亡人數已超過中國,中國則不斷宣傳「零增長」,願意跟他國分享「成功經驗」並提供援助,如同警惕「境外勢力」似地提防「境外輸入」。
中國防疫戰略很清楚:先靠自己的體制把疫情控制住,在此過程中透過輿論掩蓋肺炎爆發和蔓延時的責任和弊端,然後打著「負責任的大國」拉攏大多數國家,呼籲各國共同面對這場「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大實踐」,同時強烈指責美國「不負責任」,最終提高中國在國際上的道德制高點,並在國內鞏固「習核心」。
疫情期間,美中之間的較量進一步升級。兩國政府驅逐記者不過是表象,更重要的是中國利用疫情,不僅在經濟、軍事,在政治體制和標準制定上也要跟美國平起平坐,甚至意圖超過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