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讚國觀點:中國強大,不必以台灣祭旗

2020-04-07 0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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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歷史學家Eric Hobsbawm在《極端年代》(The Age of Extremes,1994)一書中説,我們世紀的最大殘酷是,體制與常規的遠距决策(remote decision,不是你我的參與)帶來「非人的殘酷」(impersonal cruelties),特别是它們可以被合理化為不幸的操作危急(必要之惡)。放到武漢/新冠肺炎的情境下,幾乎快30年了,Hobsbawm的話依然一針見血,令人不勝嘘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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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毒剛出現於武漢時,基於維持社會稳定(一個合理化藉口),北京政權隱匿疫情(中共黨國控制社會的根本機制與例行操作),已是不争的事實。中國的决策影響所及,除了台灣外,世界各國對肺炎的擴散缺乏警覺和準備,導致死亡人數成千上萬(中國也犠牲了幾千人,包括被追封為烈士的武漢中心醫院眼科醫師李文亮等人),還不斷攀升,塵埃尙未落定。這是國家機器殺人的一種殘酷,殺人於無形,蒼生何辜。

殘酷,無關國家强弱,而是對人權的扭曲和踐踏。由超級強權到彈丸之國,不論對自己或對外國人民,各國政權在打天下或建國時,多少都曾殘忍過,以百姓為祭旗,尤其是對非我族類,殺無赦,圖的只是勝者為王與所謂的千秋大業。史册固然永遠記載勝利者的功勳偉績,但血跡斑斑,不忍卒睹。

在世界大小國家,武漢/新冠肺炎爆發後,屍體擺満一地(如義大利),各國政府束手無策,特别是貧窮落後地區。中國卻急忙的動員國家宣傳機器,祭出民族大義的旗幟,對内對外,大肆宣稱病毒來自境外,推卸責任,一付事不關己的冷酷。

武漢/新冠肺炎引起中美之間的國際紛争(罪魁禍首的追究),以及因肺炎稱呼併發的海峽緊張(台灣挑釁中國),兩者的事實/真相如何,未來的歷史學家終究會弄個水落石出,不容狡辯,也耍賴不得。北京可以改寫自己的歷史,卻難以阻止他人據理直書。

肺炎病毒没有國界限制,貫穿國際或兩岸關係的一個共同因素是中國的角色。北京的内外説辭是,從一開始,中國發揮了强大的决心(封城封省)與領導作用(中共與人民站在一起),包括以中央政府高姿態,大言不慚的强調相當「照顧」台灣人民。至於排斥台灣於WHO門外,就别提了。

在國際上,中國成為美國之外的第二經濟與軍事强權,大致有目共睹,無須争辯。為了肺炎病毒的起源,中國與美國相互指控,基本上是國際關係中現實主義(realism)操作的必然後果。現實主義者堅信,不論是硬實力或軟實力,力量是唯一恐嚇、馴服、打撃或壓制對方的不二法門,稍一讓步,便全盤皆輸。

在海峽兩岸關係方面,中國照樣運用現實主義者的力道,以軍艦軍機四周環繞台灣,處處顯露强國吃定弱國的威嚇(更何况在北京眼中,台灣不是什麽國家),擺明的是你奈我何的架勢。再加上北京在台北的代理人(自願或非自願),中國對台灣的直接和間接威脅無所不盡其能,稍一退卻,就顏面全失。

一個强大的中國,不必耀武揚威(軍機到處飛),甚至以鄰為壑;一個弱小的台灣,更不必任人宰割,俯首認命(向一國兩制/兩制台灣屈服)。在北京看來,台灣頂多是3萬6千平方公里的一塊土地,而非2300萬人安身立命的家園。即使用飛彈和炮火夷為平地,台灣依舊孤懸海上,只是紅旗飄揚,寶島不再。

要島,不要人,一向是北京對台北的殺手鐗,十足是「非人的殘酷」。中國再強大,也強不過把人民當芻狗;如果解放軍跨海發動戰争,以武力拿下自由民主的台灣,為中國民族大義祭旗,豈只是北京的蠻横,更與和平為敵。

*作者為國立交通大學傳播研究所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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