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武漢肺炎(新冠肺炎)的爆發與蔓延,中國對外關係的結構性問題已經浮上檯面:其一是對中國政治體制運作所導致的不信任,另一是中國對外野心所導致的不和諧。
中共和中國人的問題
首先在政治體制方面,中共在疫情發生之初壓制媒體輿論,中國政府後來不斷主張當初行動迅速和負責,包括對世界衛生組織(WHO)及相關國家即時通報,但國際社會關注的是,中國政府是否在媒體輿論、公民社會的監督下透明化處理。
其次在對外野心方面,中共利用自己的體制優勢向全球開展「口罩外交」,並當做政治資本,試圖藉此提升自己的全球影響力和地緣政治上的優勢。
就中國而言,一切都是為了維護和鞏固中國共產黨的合法性,否則一切免談;就外界而言,如何應對中國體制和野心的問題,並盡量為「後新冠時代」可能重塑的世界秩序做好準備。
如我在上一篇專欄〈中國「抗疫外交」為何動輒得咎?〉裡說,中共在國內用一切方式控制疫情,不擇手段地壓制言論,歸根結底是中國共產黨和人民的問題,中共在人民的大力支持下,依靠其體制優勢對外開展「口罩外交」,這無可厚非。
然而,假如中國利用疫情全球大流行,他國全心投入防疫、無暇他顧的情況下,謀求地緣政治上的利益,恐怕不會被國際社會理解和接受,西方主要國家也不會袖手旁觀。
就日中外交而言,我正在關注的下一步動態是「習近平訪日」,延期之後是否會取消。導火線就是中共利用疫情時機實施擴張的海洋政策。
日美對中戰略一致
四月二十三日,日本防衛大臣、前外相河野太郎在自己的News Letter裡探討了對「侵犯領空」(scramble)的反制措施。他說,二○一九年,日本自衛隊戰鬥機採取措施的次數達到九四七回,其中對中國採取的有六七五回,比一八年增加三十七回,對俄國則為二六八回,比一八年減少七十五回。河野在信中解釋,為了讓國民認識東海情勢,防衛省接下來在採取措施的隔天就會公布在自衛隊統合幕僚監部的Twitter帳號。
另外,根據日本防衛省和海上保安廳的資料,今年一月至三月,中國公務船進入尖閣諸島(釣魚台)周邊水域達到二八九回,比去年同期增長五七%。四月十一日,中國航母遼寧號、導彈驅逐艦等六艘艦艇通過沖繩本島和宮古島之間南下到太平洋,也繞過南海進行軍事訓練。
對此,河野太郎在四月二十四日記者會上表示:「中國在世界各國協調遏制新冠肺炎的時期搞軍事擴張,比平時更加不能容忍。」
日本應對中國的海洋擴張戰略,需要盟國美國的配合。對於中國近期宣布在海南省三沙市有主權爭議的西沙群島上設置「西沙區」、南沙群島上設置「南沙區」,美國務卿龐佩歐(Mike Pompeo)在與東盟國家外相的電話會議上指責中方:「中國正在利用世界忙於抗疫時,展現擴張南海的野心。」可見日美對中戰略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