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oking to open up a political conversation with your kids? Start with @irin & @shanakn's NOTORIOUS RBG YOUNG READERS' EDITION! https://t.co/UYBBFK9Ev3 pic.twitter.com/BThHPusMHl
— HarperKids (@HarperChildrens) January 21, 2018
金斯堡畢業後雖在聯邦最高法院與職場受挫,但她仍在學界綻放光芒,包括在哥倫比亞大學法學院國際程序法計劃擔任副主任、在羅格斯大學(Rutgers, The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Jersey)與哥倫比亞大學擔任法學教授、在史丹佛大學的行為科學研究中心擔任研究員。金斯堡也創辦了《女權法律報導》雜誌、美國公民自由聯盟(ACLU)的女權計劃。金斯堡也曾擔任紐約南區聯邦地區法院法官帕米利(Edmund L. Palmieri)的助理、擔任ACLU的法律總顧問與首席律師,在那個女權不彰的黑暗時代,金斯堡甚至在聯邦最高法院打贏了多場重要的憲法官司。
1980年,美國總統卡特(Jimmy Carter)任命金斯堡為哥倫比亞特區聯邦巡迴上訴法院法官,在進入最高法院之前,金斯堡在這個職位工作了13年之久。直到1993年,民主黨的柯林頓(Bill Clinton)總統任命她為最高法院大法官,並在參議院以96比3的懸殊票數通過人事案。1993年8月10日宣誓就職的金斯堡,也算是為33年前遭到大法官弗蘭克福特拒絕任用漂亮雪恥。金斯堡主張限制死刑的運用、反對對於女性的薪酬歧視、反對禁止墮胎,等到歐巴馬(Barack Obama)第二任期開端,她已年近八旬,當時參議院仍由民主黨掌控,不少自由派人士都敦促她可以功成身退,讓總統提名一位較年輕的自由派大法官繼任,但被熱情投入工作、捍衛自由派立場的金斯堡拒絕。
柯林頓、金斯堡與史卡利亞
金斯堡是由1993年甫就任美國總統的柯林頓所提名,柯林頓在他的回憶錄《我的人生》(My Life)中曾經提及,他為了考慮提名人選首次見到金斯堡時留下了非常深刻的正面印象:「她至少能做到認為一位新任大法官應該做到的三件事:能依法論事而不受意識形態或兩造身份影響,盡可能與保守派的共和黨大法官合作達成共識,必要時必須起而與之對抗。」
柯林頓對金斯堡的稱許不假,因為她雖然在最高法院與自由派的立場聞名於世,但與另一位保守派健將史卡利亞大法官的情誼同樣為人稱頌。堅持以文本主義(Textualism)解釋憲法的史卡利亞雖然處在金斯堡的對立面,但金斯堡卻將史卡利亞尖銳的反對意見視為必須面對與征服的挑戰。金斯堡曾如此形容史卡利亞:「他的觀點我基本上都不同意,但我喜歡他表達的方式。」
即便工作上少不了針鋒相對的激辯,但這兩位處於美國司法之巔的人物卻擁有旁人難以置信的友誼。美媒Vox曾如此評述金斯堡與史卡利亞:「如果你相信人們即便在政見上徹底相左,卻仍可以視對方為好友、彼此尊重與照顧,大法官史卡利亞與金斯堡的交情就是一種安慰與鼓舞。」史卡利亞2016年不幸過世時,金斯堡在悼詞中寫道:「我們如此不同,卻又如此相似。不同的是我們對成文法的理解,相同的是我們對於憲法與我們服務的機關心存敬畏。」
由於兩人在聯邦上訴法院服務期間就已經結識、兩家人甚至經常一同渡過新年假期,這讓金斯堡在悼詞中直說「我們那時就是死黨」、「最好的夥伴」,「能與他結識,成為同事與摯友,我何其幸運」。這兩位大法官最有名的軼事,是某年兩人曾一同到印度遊玩,並且一同在象背上合照。這張照片一直擺在金斯堡的辦公室裡,由於金斯堡坐在後方,史卡利亞為此笑她「背叛了她的女性主義」,金斯堡則回嗆「那是因為史卡利亞太胖(坐後面會翻掉)」。
如今金斯堡沒能等到川普卸任就因驟逝卸下大法官的法袍,參院的多數黨領袖麥康奈爾(Mitch McConnell)已經放話,參院將就川普總統提命的人選進行投票,取代18日因病逝世的金斯堡席位。川普日前才公布新版大法官預備人選名單,其中包括3位「友台反中」立場鮮明的現任聯邦參議員霍利(Josh Hawley)、柯頓(Tom Cotton)和克魯茲(Ted Cruz),還有1位台裔聯邦法官何俊宇(James Chiun-Yue Ho)。
金斯堡與川普四年前的意外交鋒
端坐於最高法院審判席的金斯堡,原本與競逐名利、甚至參選總統的川普不太可能交鋒,尤其法律界向來有「法官不語」的傳統。但總是直言不諱的金斯堡卻在上一屆總統大選前發表意見,她對媒體表示,川普如果當選「我們就都只能坐以待斃」,更批評川普「是個騙子…他所說的話缺乏一致性,只是隨口講出當下他腦中冒出來的想法」。
當時仍是總統候選人的川普隨即反擊,除了痛批金斯堡「腦袋被轟過」、要她「快下台」,還說「我認為這對最高法院而言是個羞恥,她(金斯堡)應該要向最高法院道歉」。金斯堡數天後透過最高法院發出聲明,表示對於日前的直率批評表示「後悔」:「經過反省後,我的確是在近日受訪時發表了未經深思熟慮的言論。對此我感到後悔」、「法官應該要避免評論候選人。未來我將會更加謹慎。」在稍後的訪談中,她也表示不願再談論此事,希望討論能夠就此打住。
值得一提的是,前大法官史卡利亞(Antonin Scalia)在2016年驟逝,當時麥康奈爾曾阻止歐巴馬總統提名接替人選的審議工作,麥康奈爾當時的說法是,最高法院大法官的席位空缺,應該留待當年總統大選的選民(即新任總統)來決定,「美國人民應該在選擇下一任最高法院法官時有發言權」、「在我們有新總統前,這個空缺不應被填補」。但此一時、彼一時也。麥康奈爾如今卻宣稱「將與川普總統合作,信守我們的承諾」。
金斯堡是美國首位女性大法官嗎?
雖然金斯堡對於女權與法治多所貢獻,更是那個時代最優秀的女性法律人。不過美國第一位聯邦最高法院女性大法官是歐康納(Sandra Day O'Connor),抱持保守派立場的歐康納是在1981年獲得美國前總統雷根(Ronald Reagan)提名,同年在參院以「99票同意0票反對」的情況下,成為美國史上第一位女性大法官,也被譽為「美國最有權力的女性」之一。12年之後,金斯堡才成為美國第二名女性大法官。
金斯堡對於最高法院的兩性平權看法堪稱經典,她曾說「人們總是問我,你覺得聯邦最高法院有幾個女性大法官才夠?」或許眾人總是期盼金斯堡說出「女性佔半數」、或者「女性過半」這樣的「標準答案」,但金斯堡的答案卻是「九個」。由於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只有九位大法官,這代表金斯堡認為最高法院大法官應該全由女性擔任方稱「公平」,這似乎已經逾越了我們對「平權」的印象與理念。但金斯堡說,大家當然感到震驚不平,但值得深思的是,「一直以來,最高法院大法官全員都是男性,為什麼卻從來沒有人對此提出質疑呢?」
附帶一提,金斯堡故去之後,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僅剩下卡根(Elena Kagan)、索托馬約爾(Sonia Maria Sotomayor)兩位女性大法官。至於川普所提的幾位候選人,他們的共同屬性除了堅定的保守派之外,就是他們全是男的。這也就意味著,金斯堡逝世除了很可能讓自由派在聯邦最高法院再少一席(成為3比6的絕對劣勢),此後很長一段時間,最高法院也很可能少了一位女性典範與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