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中國再度成為金磚高峰會的輪值地主國,9月初的廈門會議備受國際矚目。這次會議是否會達成新的共識?哪些進一步的合作項目將在此做成決定?金磚五國的另一個「黃金十年」,是否就從廈門啟動?
國際上也在關注金磚國家是否會藉由高峰會展現足以影響國際政局的圖謀。2016年10月,金磚高峰會在印度果阿(Goa)舉行,俄羅斯就藉由這個機會提出中東戰事的議題,意圖擴大其在國際政治上的同盟。俄羅斯強勢介入敘利亞政局,已經讓美國坐立難安,若是金磚五國在中東議題上整合出一致立場,恐怕將牽動所有西方國家在阿拉伯世界的布局。金磚國家若是從經濟結盟走向政治、軍事結盟,這恐怕將是美國的噩夢。
不過,從當今的世局來看,金磚國家的合作發展恐怕不會那麼順利。首先,巴西政局不穩,開創巴西經濟奇蹟的前總統盧拉(Lula)官司纏身,早已被拉下神壇,盧拉的繼任者羅賽芙(Dilma Roussef)又被罷黜,巴西經濟增長從盧拉主政時最顛峰的10.5%,下滑到如今的負數,幣值近乎腰斬。南非的祖馬總統也因涉入貪污醜聞,整體社會陷入自曼德拉主政末期以來最劇烈的動盪狀態。俄羅斯則由於烏克蘭問題和介入敘利亞戰事,與西方國家關係緊繃,加上能源、大宗物品價格滑落,經濟亦陷入低迷。印度雖然得以維持在將近8%的高增長率,經濟前景看好,但是近來中、印邊界紛爭不斷,兩大國究竟要如何在廈門的金磚高峰會取得和平發展的契機,恐怕還有待觀察。
值得注意的是,中國外交部長王毅最近提出了「BRICS plus」(金磚+)的概念,根據王毅的說法,「金磚+ 指的是金磚國家進一步加強與其他發展中國家和新興經濟體的聯絡、互動、對話及合作,通過金磚國家合作,更好地體現發展中國家的共同立場和集體意願。」倡議不同制度文化相互包容、不同發展模式互利共贏的合作模式,不斷擴展金磚合作的「朋友圈」和受益範圍。
王毅的說法,看來是希望把金磚組合變成一個擴大結盟的核心載體,從金磚的經驗出發,延攬更多發展中國家進入對話、合作的機制,建構「共同立場和集體意願」,以抗衡當今由美國和新自由主義意識形態所主導的世界體系。這很可能是另外一種全球化的想像。若是「金磚+」的設想得以明確推進,有效率地執行,那麼,金磚國家在廈門高峰會「開啟另一個黃金十年」的期許或許將得以體現。這也不禁讓人想起了毛澤東時代在外交領域上強調「我們的朋友遍天下」的壯志豪情,想起周恩來在1950年代主導萬隆會議,促成第三世界國家結盟的宏闊視野。
*作者為INTERCOLL(International Collective Intellectual)亞洲地區召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