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西部毗鄰伊朗的貧瘠高原,沿著赫拉特省南邊的公路,可達一處滿蓋堅實土屋的聚落,那裡被稱為「寡婦村」。村裡多數男性都不見蹤影,許多人在走私鴉片到邊境或潛入伊朗的過程中喪命,留下心愛的妻兒獨自生存,村裡不少孩子為了養家餬口,也擔起走私毒品的工作,最終重蹈他們父親的覆轍。
《紐約時報》(NYT)報導,地方官員法奇里雅爾(Mohammad Ali Faqiryar)指出,這裡的人們太窮困了,男人一出生就只有兩種工作選擇,「走私毒品或加入神學士(Taliban)游擊隊。」
只要成功把鴉片、海洛因、安非他命等毒品運送到伊朗,就能賺取每趟至少300美元(約新台幣8400元)的報酬,對於貧窮村落來說是一大筆財富,但是他們需要冒著被逮捕、起訴和處決的危險,也可能會被伊朗邊防部隊槍殺。
On the barren high plains of western Afghanistan, along a roadway south of Herat city, is a collection of sturdy earthen huts known as Qala-e-Biwaha, or “village of widows.” https://t.co/uDrT0n1y61
— Fahim Abed (@fahimabed) December 27, 2020
截至2018年,阿富汗是世界鴉片生產第一大國,「產量」佔全球約8成,罌粟是該國最賺錢的經濟作物。阿富汗毒品一年「產值」15億美元(約新台幣421億元),幾乎全落入惡名昭彰的「神學士」口袋,多年來助長該極端組織的勢力,一再打擊美國及其盟國維繫區域安全的成果,反恐戰爭一拖就是近20年。
阿富汗政府官員似乎無力阻止走私貿易,許多窮困人民抱持運毒致富的想法,也確實有人因此發大財,結果造成了鴉片種植、加工和販運的長期惡性循環。大片罌粟田排擠糧食作物的空間,阿富汗也承受著貧窮、饑荒等嚴重後果,官員法奇里雅爾說,他曾嘗試申請政府資助計劃,以幫助人們在乾旱的土地上種植小麥、大米和豆類,或飼養畜牧。
「我們沒有辦法獲得中央政府的幫忙──就算人民都要餓死了,他們也根本不在乎,」法奇里雅爾說道。
貧窮村落成販毒中心,重挫美國反恐戰爭
伊朗是阿富汗出口鴉片的主要目的地,而赫拉特省(Herat)是西部三個提供毒品出口渠道的省份之一。法奇里雅爾表示,寡婦村淪為阿富汗西部販毒據點,是在30年前一名村民開始走私鴉片之後,這個人現在成為赫拉特省坐擁武裝民兵的軍閥。
由於毒品走私氾濫,伊朗當局在與阿富汗長達217公里的開放邊界沿線加強巡邏。然而犯罪組織仍能繼續靠販運毒品達成收支平衡,自行吸收邊界截獲毒品的損失。國際特赦組織(Amnesty International)指出,伊朗每年處決數百人,大多數是因為毒品犯罪,自2017年伊朗修法提高販毒死刑門檻以來,死刑的執行速度已經放緩。
美國阿富汗重建特別督察長辦公室(SIGAR)在2018年一份報告中指出,從2002年至2017年,美國為遏止阿富汗毒品產業花費了86億2000萬美元(約新台幣2400億元),然而阿富汗的鴉片產量不減反增,從2002年的3400噸增加到2017年的9000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