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台大醫師柯文哲以政治素人身分參選，在藍綠之間掀起一股「白色力量」旋風。柯文哲常以自己的「直白」為傲，認為這是他與其他政治人物最大不同之處。但經過三年淬鍊，柯文哲已成為擅長妥協的虛偽政客，為了選票可以打綠也可以捧藍，與他自我吹捧的「就是太誠實」路線漸行漸遠。
靠著民進黨的禮讓起家，柯文哲對民進黨不僅沒有感念在心，反而是趁你病要你命。眼看民進黨執政後聲勢低迷，蔡英文民調一蹶不振，柯文哲也決心走自己的路。從前瞻開始，就率先砲打中央。世大運的維安事件，柯文哲更是上綱到總統府與國安高層，還把雙城論壇的講稿也扯進來向媒體訴苦，營造自己和民進黨政府並非同路人的印象。
彷彿怕人不知道自己已和民進黨已經分道揚鑣，柯文哲又忽然跑去接受深藍的政論節目專訪，大談前總統陳水扁的病情。一句「一開始是裝的」，讓綠營支持者大怒跳腳，卻也讓藍營支持者喊爽到爆。從兩岸到阿扁，柯文哲精準掌握綠營選民怕的是什麼、藍營選民要的是什麼。不惜讓自己被抹紅，就是要拉攏藍色選票。
柯文哲已經是不折不扣的政治精算師，所有的發言都是經過縝密計算後的出手。說阿扁裝病引發軒然大波，台北市政府事後發稿澄清純屬口誤，然後再怪媒體錯誤解讀，最後再由柯文哲親上火線，用庶民語言說自己是「被鬼打到講話不精確」。看似連串的滅火動作，其實是步步為營的戰術出招。
這就是柯式戰法的SOP。依據年輕幕僚觀察網路脈動的大數據分析，再挑選議題用柯式語錄開戰，引發討論熱度（或砲火）後，再推說是媒體的錯，最後再出來道歉，營造自己跟庶民老百姓一樣偶爾會口沒遮攔（所以天真瀾漫），但又不同於政客迂迴逃避（就是死不認錯），自己仍會勇於認錯、敢於承擔的形象。
但老百姓不是白癡啊，再厲害的招式，用老也就沒效了。柯文哲三度拒見台北市警察局陳嘉昌後，教師節那晚台北市美福飯店包廂裡，陳嘉昌和柯文哲父母上演相見歡劇碼。柯爸柯媽還送上伴手禮「新竹炊粉」，要陳嘉昌好好拚治安。這種連「世間情」都編不出來的劇本，柯文哲卻說「只是剛好碰到而已，不要想太多」。
天底下會有這麼巧的事？剛好碰到還正好手上有從新竹帶來的見面禮？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政治本來就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一路妥協修正才能達到目的，這是搞政治的遊戲規則。但明明已經是政客，還一天到晚撓頭裝傻，就像詐騙集團叫人不要說謊一樣，噁心。
這不禁讓人想起當年的台大愛滋器捐案。柯文哲參選台北市長時曾說，這是讓他棄醫從政的動力，因為自己是揹黑鍋、遭殺人滅口。柯還力阻妻子控告台大高層，因為「自己對台大有多年情感，不會告任何人，會帶老婆去法鼓山尋求開示」。這種以德報怨的情操，選前不知感動多少人；現在想來，為此投下神聖一票的台北市民，真是好傻好天真。
可惜台北市現在放眼藍綠，都沒有可與柯文哲匹敵的對手；國民黨在精算師吳敦義領軍下，搞不好還會禮讓柯文哲。若白色力量終於推倒藍綠之牆，柯文哲將成為台灣有史以來第一個被藍綠禮讓的共主，那2020更是捨他其誰。民進黨或許感嘆養虎為患，但孰令致之？台灣人又何其不幸，要承擔這個共業？
＊作者為網路媒體工作者。本文原刊《筆震論壇》，授權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