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投書:那一年我所深入的災區─311十周年福島「浴核重生」

2021-03-14 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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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浩劫十周年,該如何處理福島核災之後用來存放輻射廢水的金屬桶,日本政府至今沒有定論。(資料照,美聯社)

311浩劫十周年,該如何處理福島核災之後用來存放輻射廢水的金屬桶,日本政府至今沒有定論。(資料照,美聯社)

3年多前2017年底,我受日本交流協會邀請前往日本採訪,當時採訪了奧運科技還有共享經濟,但其實主要目的還是消除311日本核災的風評被害。福島核災的新聞,導致農漁產品輸出受到重重阻礙,災區實際恢復狀況如何?農林產品業者有何因應輻射汙染的處理方式?福島又是怎麼從農業區,搖身一變成為綠電重鎮呢?10周年過去了,痛苦會過去,但核災的教訓永遠不會被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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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核災區解禁了,年輕人也再也不會回來了。」

2017年底,當時我和攝影還有日本交流協會的人員一行3人,搭乘計程車前往採訪遠距醫療醫院的路上。車子緩緩駛入福島縣雙葉郡的大熊町時,彷彿進入了一個死亡的平行世界。福島核一廠位在雙葉郡的大熊町和雙葉町交界處,因此這2個町也是311地震、海嘯、核災重災區。在核災發生前,大熊町人口1.8萬人,現在戶籍還在當地的人口剩下1.2萬人。如今路旁大型加油站的天花板被海嘯沖毀腐蝕,便利商店窗戶破損貨物散落一地,杳無人煙的大熊町充滿著平靜的死寂。路旁有許多立牌警告著人們禁止進入此歸還困難區,這意味著不能回家;而聳立的電線桿上即時標註的輻射指數約為0.76微西弗/小時,則是告訴你最好不要下車。

這邊稍微科普一下,微西弗是用來衡量輻射對生物組織所造成影響的程度單位,而人體1年可承受的輻射約為1000微西弗。這麼說好了,照一次胸部X光的光線,大概人體就會接受到10.00微西弗/次,當環境背景達0.2-20微西弗/時,就得加強偵測。還記得當年司機阿伯黯然地說,自己開車是做公益,主要是載老年人去就醫,他說:「就算大熊町解禁了,年輕人也再也不會回來了。」

20210312-路旁大型加油站的天花板被海嘯沖毀腐蝕。(作者提供)
路旁大型加油站的天花板被海嘯沖毀腐蝕。(作者提供)

接著,車子行經一整片整齊堆放著黑色塑膠袋的空地,原來這裡是貯存輻射污染土方和10萬貝克以上廢棄物的中間貯存設施場區。這些污染土被蒐集的過程,就是透過以水沖刷建築表面,再將汙染的表層土挖起,並蒐集堆放來這裡。當地政府規劃,輻射污染土方會放在中間貯存密封設施30年,然後移到最終處置場。這些廢棄汙土估計最多有2200萬立方公尺,之所以要密封30年,是為了等待汙染土中的放射性銫元素衰退,這一等,就是數十年的光陰,災民們回家之路,遙遙無期。看似消極、眼不見為淨的處理方式,卻已是最好的辦法了。

20210312-這裡是貯存輻射污染土方和10萬貝克以上廢棄物的中間貯存設施場區。(作者提供)
這裡是貯存輻射污染土方和10萬貝克以上廢棄物的中間貯存設施場區。(作者提供)

那些被海嘯夷平的家園 已建起希望綠田

路途中,我們經過一大片荒蕪無邊無際的田地,司機大哥說,這裡原本都是一棟棟民宅和商街,如今離海岸線約5公里的房屋全部海嘯被夷為平地,一部分的地區改建起了太陽能發電板。「以核養綠」,福島縣空出了數百平方公里的無人區,當年的煉獄,也終得以轉型成為災民的充電加油站,幫助福島一步步邁向零核電家園。經歷過核災的福島,立下了2040年100%以再生能源供電的願景,綠電的項目從太陽能、離岸風力發電,到溫泉地熱發電都有。截至2019年,綠電比例已經提高到40%,預計2030年可以達到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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