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國務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白宮國家安全顧問蘇利文(Jake Sullivan)3月18日在美國阿拉斯加州最大城市安克拉治(Anchorage),與中共主管外事工作的國務委員楊潔篪、外交部長王毅,進行了「2+2」對話。這是拜登就任後,中美2國最高層級的外交接觸,但要看這次對話的意義,必須銜接先前召開的「四方安全對話」(Quad)線上峰會、布林肯與國防部長奧斯汀(Lloyd Austin)的日韓之行,以及隨後奧斯汀的轉道訪問印度。
這次中美高層外交對話,主要是體現拜登聲稱「美國回來了」這句話,即回到闊別已久的區域及多邊外交舞台。拜登對印太並不陌生,在歐巴馬執政後期,美國就已決定「重返亞洲」,並以中共為假想對手。拜登上台後,以實際行動延續前任的「印太戰略」,也是劍指中共。
美國在安克拉治會前進行的一系列外交活動,目的是藉「抗中」拉攏盟友,以便在對話中提高美國的聲勢。難怪中共駐美大使崔天凱,在回應美國會前的這些外交活動時表示:「希望任何這種雙邊活動不要以第三國為目標,不要損害第三國利益。」僅管如此,與中共比較,美國對這次中美外交高層對話,並未寄予過高的期待。北京認為這是一次「戰略對話」,但美方卻明確否認有此一說,似乎有意淡化這次會面的意義。我認為原因有下列幾點:
第一,經過川普執政時期具有「破壞性」的對中政策,美中雙方4年下來累積的恩怨,不是一次對話就能夠化解。澳洲前總理陸克文(Kevin Rudd)會前即預測,這次對話不太可能取得重大突破,「它更像是一場關於對話的對話,而不是實質性的解決問題。」
第二,新加坡總理李顯龍說,中美現在都把國內考量放在首位,必須應付人民的需求,中美衝突較5年前更有可能發生。選後美國社會驅之不散的反中氣氛,使拜登無法在中共面前示弱。「蓋洛普」(Gallup)今(2021)年2月民調顯示,美國共和黨員對中共持正面觀點者僅10%,較去(2020)年下滑13%;友中民主黨員由去年35%降至27%,另僅20%美民眾對中共持正面看法,創下美中1979年關係正常化以來新低。
但另一方面,拜登的對中立場,又不能硬到絕裂,以致升高雙方的衝突。拜登與其國安智囊選前選後都不斷強調,美國在經濟、氣候變遷及對抗新冠疫情等許多方面,存在與中共合作的空間。這是有別於其前任對中政策的地方。
第三,美國的亞洲盟國雖感受到中共的軍事威脅,但基於經濟利益的考量,不願明確表態要加入美國設下的「中國包圍網」。除此之外,日韓2國因歷史問題,導致雙方關係最近陷入低潮,美國還必須扮演和事佬的角色。因此,拜登還需要更多的時間,來凝聚盟國對美國領導地位的向心力。